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逃也似的躲進了某間屋子。
葵背靠著冰冷的紙拉門滑坐在地,劇烈地喘息,冷汗早已浸透了單薄的素色衣衫,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她因恐懼和虛弱而微微顫抖的曲線。
就在這時——
滴答。
一聲極輕微、卻清晰得如同在耳邊響起的水滴聲,砸在安靜到極點的空氣里。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其熟悉的冰涼腥甜氣息,毫無征兆地自身后蔓延開來。
像初雪,又像新開刀刃上的味道。
葵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她僵硬地、極緩慢地扭過頭。
不遠處正擺放著那個熟悉又令人膽寒的桐木衣箱。
冰冷的寒氣如同有形的蛇,沿著她的脊背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她的目光,一寸寸地轉向房間的角落——
那個緊鎖的桐木衣箱。
箱體,完好無損。
但箱蓋的邊緣……
一滴。
又一滴。
粘稠、濃黑如同干涸血液般的液體,正從箱蓋的縫隙里,極其緩慢地……滲漏出來。
它無聲地滴落在箱底的地板上,匯成一小灘不斷擴大的、令人作嘔的深色印記。
“嗚……”葵死死捂住嘴,才勉強將沖到喉嚨的尖叫壓回去。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鉗,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臟,肺部卻像灌滿了鉛,窒息般的痛苦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它……在里面!
就在箱子里!
不是夢!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叫做“黑磷剎”的恐怖存在,此刻就蜷縮在那件彼岸花振袖里!
滲出的液體,是他死寂軀體的腐血?是他冰冷的欲望?還是……被禁制束縛的怨毒具象?
“穿上了……就是我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