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劍道?”鈴木葵以為自己聽錯了。
學(xué)習(xí)日本的劍道?
“是。你需要力量。掌控‘門’的力量,劍道是‘形’與‘意’的淬煉,能引導(dǎo)你尚未覺醒的‘本能’?!?/p>
他頓了頓,補充道,“明天日出后開始。”
“咳咳咳……”三途乙律的咳嗽終于緩過勁兒來,“你認(rèn)真的?教葵劍道?”
“她需要可以保護(hù)自己的一技之長。”糸見原回答。
黑磷剎靠在椅背上,點點頭說:“‘形’與‘意’?想法很不錯,我們可以時刻在你身邊,但不代表你必須依靠我們才能活下去。”
“我……”葵似乎可以從交談中感受到祂們的好意,“我想試一試?!?/p>
三途乙律看著葵堅定地眼神又看了看糸見原那不容置喙的姿態(tài),最終只是扶住額頭,“好好好,你們決定。”
翌日,所謂的“日出”時分。
門廳中央那片狼藉的青石板地面,不知何時被清理干凈。痕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色的陳舊木頭和淡淡香味的榻榻米,覆蓋了大約四個疊的面積。
葵穿著她一件單薄的櫻色和服,赤著腳,站在榻榻米邊緣。
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也十分寂靜。
糸見原站在“道場”中央。
他換上了一身靛藍(lán)色劍道袴和上衣,普通的裝束穿在他身上,非但沒有絲毫煙火氣,反而更襯得他膚色蒼白,他手中握著一柄同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素振木刀。
黑磷剎抱臂斜倚在唯一一根完好的門柱旁,周身的熱浪被刻意收斂到最低。
三途乙律盤腿坐在稍遠(yuǎn)處的角落陰影里,嘴里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草莖。
“過來?!濒橐娫穆曇繇懫?。
葵深吸一口氣,踏上冰冷的榻榻米。足底接觸草席,細(xì)微的摩擦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糸見原沒有多余的話語。他微微側(cè)身,雙腳分開,沉腰落胯,一個最基礎(chǔ)的“中段”構(gòu)架。
動作舒緩得像深海涌動的暗流,每一個關(guān)節(jié)的屈伸都帶著一種上輩子演練過數(shù)百遍的精確與流暢,沒有一絲多余的力量。
那柄素振木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尖端穩(wěn)定地指向葵的眉心。
“握刀。”他示意葵拿起旁邊另一柄同樣的素振木刀。
葵笨拙地模仿他的姿勢,手指試圖包裹粗糙的木柄。
但她從未接觸過任何武器,只覺得這木頭沉重異常,手腕都在微微發(fā)抖。她努力想擺出那個沉靜如淵的“中段”構(gòu)架,身體卻十分僵硬。
糸見原開始演示最基礎(chǔ)的“素振”,上段揮劈。
為了能讓她跟著學(xué),他的動作十分緩慢、清晰。
手臂揚起,木刀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越過肩頭,隨即腰身如弓弦繃緊,力量自足底貫通脊柱,瞬間傳遞至雙臂,木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微弱尖嘯迅猛下劈。
劈落的瞬間,手腕驟然一擰,木刀穩(wěn)穩(wěn)停在與眉心齊平的位置,刀尖紋絲不動,殘影仿佛還留在空中,帶著斬斷一切的無形刀風(fēng)。
柔和如涌浪,鋒利如寒冰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