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生小心翼翼的抬眼觀察陳亦程,好在他并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還在絮絮分析行業發展。
她張口呼吸,吐氣、郁悶的就像在無名石頭海里,一個沒有坐標的石頭海。
“他還干皮條客?!鄙拖骂^沉沉說“叫我去陪別人吃飯,他說其他模特都是給兩千,我漂亮可以給我三千?!?/p>
陳亦程噤聲看她,撐在桌上的手指用力死死抓緊,手臂肌肉繃張青筋暴起。
“我把他的話全錄下來了,去找了律師咨詢。”生生看著鞋尖聲音惓惓“雖然是非法拍攝不能作為證據,但能間接確定他的行為構成教唆組織未成年人,可我沒有其他證據證明他說的飯局是否是綠色的,是可以摸腿,還是到摸xiong的程度,還是可以…”
“唉,我是做了什么行為讓他誤會我可以這樣被對待嗎?”生生無力的嘆出長長一口濁氣。
“不是的。你沒有錯!你什么都沒有做錯…”陳亦程著急的說,怕她多想陷入自責自厭否定自己的情緒中。
生生嘴角扯出一個笑,笑著笑著真被他那副緊張的樣子逗笑,仰頭看他道“哈哈哈哈好啦,無論我做什么,你都覺得我好?!?/p>
內心彎彎繞繞的隱秘挫敗被陳亦程撫平,她再廢也有哥哥喜歡她,支持她。
“我已經沒有想那么多了,只是偶爾想起會難過。之前想的多,尤其是在睡不著的夜晚,翻來覆去的想是不是我不正常,我有病,憎恨自己身體的所有部位。’’
“禍福相依,在過敏的這幾天,莫名就想明白了?!?/p>
其實我本可以不走進這個房間,想不通,難受的時候,我可以向后退。
我應該緊抓我手里得到的,不論用什么辦法。
陳亦程看她揚起的燦爛笑容心疼到不行,她自己解決這么多問題,再自己想通,最后自己寬慰自己。
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夜里獨自去承擔這些痛苦,終日郁郁苦思直至咽下這份悲痛。等苦痛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反芻吐出,等傷口愈合故作輕松的扒開瞧一眼,如此才允許他人窺視一眼她遭遇的苦楚。
生生一直是個堅強勇毅的人,但她也會難受。在這燦爛的笑容下她究竟流了多少眼淚,陳亦程想抱她,想給她一個溫柔堅實十分純粹的擁抱。
遽然陳亦程清醒過來明白其實她不需要,是他需要。是他被她接納能力所感染到了,是他被她承受能力震撼到了,是他想借一個擁抱來汲取一些生生的能量。
陳亦程再次深刻的意識到,他沒有辦法不去看生生,他沒有辦法不去愛生生。
“鏡頭下,我總會覺得自己還不夠高挑還不夠漂亮,一丁點細小瑕疵都被無限放大,被人津津樂道反復鞭尸,我沒有那心里素質?!?/p>
“這段時間那個傻屌貶低我的臉,我已經難受好久都容貌焦慮了。而且我這么睚眥必報,受不了什么打擊,脾氣也不好。我不想再去拍廣告了,想先休息一段時間,做模特的事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