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生出了如饑似渴的想念,想念一些簡單沒營養的戀愛。
等得焦心度秒如年,恨不得拽起時間的手跑,終于婆婆來到東臨。
生生趴在婆婆的膝頭說,說把家里砸了。婆婆摸她的頭發,從頭頂摸到發尾,捻起一縷頭發搓散,笑意淡淡道“你應該等你爸也在的時候,把家給砸了,順勢把他們在乎的東西給砸了。”
“比如你小阿姨的貴重首飾、學位證書資格證什么的、或者,電腦u盤、公司重要文件。”說到一半,婆婆笑起來,笑聲像是喉嚨被風干的棉絮堵住,擠出來的氣音破碎又刺耳,老人家發出的笑聲著實難聽。
“你小阿姨就連反駁都不敢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哈哈哈哈。”
婆婆的笑停下來,又從頭捻起她一縷頭發慢慢搓,干枯的手刮得她頭發卡卡,有種被一條條扣下來的澀。
生生聽見婆婆慢慢說“你以為沒有你老豆的默許會發生這種事。”
“要毀掉他們在意的才會把你的訴求放心上。”
生生聽著婆婆的話,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怕那雙眼睛里都是算計。
在東臨,婆婆沒有立場,不應該說這樣的話。
這樣離間她和爸爸的話。
即使她知道婆婆說的是實話。
或許她心底還對爸爸抱有希望,或許是她身上的利益鏈太過復雜,她無法再純純凈凈的看婆婆。
生生怕婆婆同時也看見她眼底碎碎硬硬的動蕩。
外頭的天嬌陽烈火,四體百骸越來越寒,冷氣壓進骨頭夸哧夸哧啃嚼白骨,落得一片森森碎屑。
生生覺得自己好陌生好惡毒,怎么能把眼睛變異看婆婆,還是今天眼睛才清明過來。
是她還是她?
心口被填飽了石頭,生生卻覺得躺在婆婆腿上的她在變得輕,變得淺,變得碎。
有一層白色塑料隔膜在她們之間生長。
好累,累到她哭都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