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那老伯救回來時,云初就發(fā)現(xiàn)這山好像不是很太平。
不同于她之前得知的無波無瀾,她在山下問了幾日就知道這山最近總是轟隆作響,還時不時有石塊滾落,山下村民們苦不堪言,但還是覺得是山神發(fā)怒,她到山下時,村民們正在準(zhǔn)備供品,不乏有人捆著受傷但手腳,幫忙布置供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若是不成樣子,人的生活也跟著崩塌,她將劍背在身后,人們只當(dāng)她是路過的行商,但云初知道,這座山?jīng)]有一點靈氣,哪能孕育出什么山神,也許是地殼運動,或者是別的什么精怪。
她謝過村民,轉(zhuǎn)身向山里走去,有人想拉住她,這么危險的情況下就不要進山,何況是一位女子,只是還沒伸出手,眼前一閃,那原本就模糊的背影再也看不清,似乎從來都沒有對方來過的痕跡,村民揉著眼睛,疑惑著自己是不是累出了幻覺。
找了叁日,終于被云初找到了禍源,那是一條黑蛇,蛇的眼瞳和身形都很明顯,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到山里,但是讓山外山中的人都無法生活,她最初還是問了一句。
“你要怎么選?”少女身形弱小,在巨蟒眼中如同落葉般微不足道,“是在這里被我殺死,還是換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生活?”
巨蟒只當(dāng)她在說夢話沒搭腔,它最近正在蛻皮,好不容易找到這一處歇息處,陸地果然比不上海洋,它有些想念海中的生活……
很快,它就無法再想下去,巨蟒的身軀轟然倒塌,少女也沒尋找什么七寸,就是純粹的力大磚飛,一刀就頭身分離,蛇血噴涌而出,云初提前有預(yù)警退了幾步,最開始還想著要不要采些蛇毒,結(jié)果被這噴地到處都是的血液弄得犯惡心,還是作罷。
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死亡,山上也逐漸歸為寧靜,云初變得專心尋找蒂蠶株的痕跡,此時已經(jīng)是黃昏,這是她找到的第五座山,雖然后面還有好幾座,但云初心里已經(jīng)沒底,直到她攀上懸崖,今天是個多云的天氣,在第一縷穿透云層的陽光中,她似乎見到了那株草藥的模樣。
她狂喜,于是在幾步輕功飛上去時,一時間居然沒有注意到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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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他本能大喊出聲,沒想到會被他直接撞見,實在不忍心看到少女被砸的頭破血流的模樣,他主動偏過頭去,巨石落在山谷中激蕩起巨大回音,似乎有塵土掃過他的臉龐,他瞇起眼睛,先看到的是一雙沾滿灰塵的鞋子,少女似乎穿著這雙鞋走過許多地方,又不甚在意,她的衣衫整潔,只有從鞋面上才能隱約窺見她走過多少風(fēng)景。
“老伯,還真是多虧了你。”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鞠躬,但他只呆愣站在原地,其實不是他的原因,他不出聲提醒,少女也能反應(yīng)過來躲過石頭,或者說以眼前人的體質(zhì),巨石砸在她身上會不會有事還難說,最重要的是,他憑什么因為一次虛無縹緲的未來,就界定了她的命運?
未來……被改變了。
“……你叫什么?”他此時感覺嗓子干澀的厲害,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眼前人的名字,少女緊抓著掌心的草藥,對他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我叫云初,老伯,你可不要把剛剛看到的說出去啊。”
畢竟正常人誰能踩著懸崖,一竄幾尺高。
他還想說什么,又被遠(yuǎn)處的爆破聲弄得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少女也回過頭,煙花綻放在黃昏的天空中,焰火在墨色的半邊天空綻放,像是在歡慶晚霞的離去。
他記得,那時的少女真切地笑出聲。
“真是盛大的……山神jihui。”
可是哪有什么山神呢,只有一個默默地想要給友人找到藥引的普通少女罷了。
但這大概就是節(jié)日吧,總需要找些由頭來慶祝災(zāi)難的終結(jié),又或者是對未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希冀,云初看著漫天煙花,自己好像有很久都沒有如此認(rèn)真駐足看過如此景象。
時間沒有允許她看很久,不知何時,他側(cè)過頭,山頂早就沒有那認(rèn)真看著天際的少女的身影,來的無聲,走的忽然,她似乎從來未想留下什么,他也看向天空,在他預(yù)見的未來中也有如此景象嗎,他又多久沒有用這雙眼睛認(rèn)真地看著什么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