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不像他記憶中那樣暴起,然后和他打的竭盡全力,靈力耗盡了就回器物里睡個天昏地暗,再醒來時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過去了,而與記憶中的人相反,劍靈低頭輕笑,把懸在半空中的長槍拿在手里掂量幾下。
“你也覺得我該放手?”
“這……”
不是自然的嗎,他們器靈的誕生本來就是為了主人們的信念而出現,換言之他們根本沒有自己的欲望,更何況那位女劍修,湮花也了解過,聽說早就成親,夫妻恩愛,不就更顯得你多余……
“行吧……又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我懶得罵你了。”承影把那槍隨手放了處角落,抬手把入墻叁分的匕首召了回來,動作熟練,話語中的執念卻又深了幾層,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齒的欲望。
“別勸了,我偏要強求。”
若是平時,湮花是可以笑著說一句你愛的還挺深情,但是現在,看到那雙含著黑絮的眼,打趣的話他也說不出來——這已經不能說是深情了,根本就是執著到了一個病態的程度。
“……隨便你,大賤種。”
“我本來就是把劍。”
承影沖他揚了揚下巴,這是慢走不送的意思,湮花剛要轉身,又下意識側了身子,同一把匕首就貼著他原來站的地方飛過去,身后傳來了男人的肆意笑聲——只有大笑出聲,才依稀有他記憶中承影的模樣。
“下次再罵,老子照打不誤。”
行吧,就連這暴脾氣,看起來也沒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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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的緊,卻又不至于打擾到那兩個人的程度,他們在這里定居了,承影也索性開了處鐵鋪,不靠這個賺錢,就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留在這里——云初住街頭,他住街尾,平時不會遇見,自然也算不上打擾。
只是每次出門時,他總會從云初家門前經過,她的家門有時是開著的有時也是緊閉的,如果開著時他會駐足去看,看女孩垂著眼睛做著自己的事,承影也是第一次知道云初還挺會織東西的——她織的香囊他之后在那樹妖腰間看到了,除了羨慕,其實更多的是嫉妒。時不時的會賭氣般想云初也為他編了劍穗,只是他平時總是要出門戰斗的,心里是怕寶貴劍穗弄臟,嘴上說出來確實不需要這些虛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吧,結果到現在,那劍穗云初估計也不會再在意了。
他不敢站太近,怕女孩看到他心情不好。但是出現次數太多,在鄰里之間也就混了個臉熟,隔壁大娘是個熱心腸,見他經常來看她,再加上他是新來的,笑瞇瞇的湊過來和他介紹著女孩。
你不必多說,承影聽著絮絮叨叨的話語,心里卻想著,我比你更早的認識她……早了幾千年。
“云先生這妻子啊,大家都說看著歡喜!”阿婆一拍掌,示意他去看女孩的臉,“這可是天生的菩薩面相,聽說云大人娶了她之后仕途一路平坦,一看就是有福的模樣!”
承影不信這些——畢竟他在道界什么謠言迷信沒接觸過,但是在這時,他也只是點了點頭,真心附和了一句。
“一定……會幸福的。”
而在某一日被敲開門時,他看到了滿臉喜氣的阿婆,手里還拿著個包裹,像是個盒子,交談間,才知道是街頭的云家先生高中成了狀元,新朝一相,手里的是云大人妻子做的小吃食,也希望大家能跟著開心一些。
這誰見了不說一聲考慮周全啊,他的耳朵比一般人靈敏不少,開了門,外面說那兩個人神仙眷侶的話也傳了進來,承影面上情分做的足,再叁道謝后,才把盒子拎了進門,順帶著也把那些聲音隔絕在外面。
云初知道的,承影想,云初知道,這個鐵鋪的主人是他。
手指小心的解開布結,露出了里面不大的木頭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