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鄰居,哪個見了林致福不豎起大拇指,夸她謝冬梅會挑女婿,夸她鄭湘文有眼光,嫁了個金龜婿,一輩子吃穿不愁。
每當這時,謝冬梅臉上的光彩,非常享受的聽著。
可那風光是給外人看的。
關起門來過的什么日子,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就像是林家花錢買來的老媽子,伺候老的,伺候小的,洗衣做飯,全年無休。
林家的人,從公婆到小姑子,沒一個拿正眼瞧過她。
就連她自己親生的女兒,都學著她奶奶的腔調,嫌她土,嫌她沒文化,嫌她上不了臺面。
這些委屈,她不是沒說過。
可媽總說她想多了,是她自己太敏感。
但今天,媽的反應,太不對勁了。
謝冬梅根本沒理會大女兒臉上那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她轉過身,冷冷地掃了一眼還堵在門口的兩個兒子和丈夫:“都杵在這里干什么?嫌最近鄭家八卦不夠多嗎?等著整條巷子的人都跑出來,繼續看我們鄭家的熱鬧嗎?”
她的話讓正處在暴怒中的鄭明成和鄭明禮渾身一激靈。
鄭愛國也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巷子口探頭探腦的鄰居,老臉一紅,趕緊拉著兩個兒子:“先進屋!都給我進屋!”
謝冬梅伸手,一把拽住鄭湘文的胳膊,幾乎是拖著她進了堂屋。
“媽……”鄭湘文被動地踉蹌著,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堂屋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窺探。
謝冬梅松開手,徑直走到墻角的柜子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那個裝著紅藥水、紫藥水和紗布的鐵皮藥箱。
鄭愛國搓著手,急得在原地團團轉,他看了一眼女兒臉上那道刺目的血痕,心疼得直抽氣:“湘文,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啊!他林致福那個王八蛋,憑什么這么打你?!”
鄭明成一拳砸在桌腿上,咬牙切齒地低吼:“爸,還問什么問!肯定是那狗日的在外面有人了!我現在就去糧食局,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坐下!”謝冬梅頭也沒抬,只是拿棉簽蘸了些紅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