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鄭愛國和謝冬梅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陳老竟然已經托省里的關系去打探了!而且這么快就有了消息!
這陳家父子的能量,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陳硯君坐回沙發坐下:“我爸托人打聽了,情況跟鄒瀚海說的八九不離十。那個村子年年都是‘先進集體’,‘致富模范’,干凈得很。”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黑皮推開門,把鄒瀚海拎了進來,往地上一扔。
鄒瀚海已經換了條干凈褲子,但臉上的驚恐和身上的那股子騷臭味,卻絲毫未減。
他一進來,就手腳并用地爬到陳硯君腳邊。
“大……大哥!”他仰著頭,聲音打著顫,“我……我跟我弟通過氣了!”
“他說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五天時間,他能安排好把人帶出來!當然你得先告訴我人名……”
陳硯君沒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大鈔,隨手往鄒瀚海面前一扔。
那沓扎得結結實實,起碼有兩指厚的鈔票砸在地上,幾張邊緣的票子都散開了鋪在臟污的水泥地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鄒瀚海的呼吸瞬間停滯了,眼珠子像是被釘子釘住,死死地釘在了地上那沓錢上。
兩千塊!
“這些錢算定金,”陳硯君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你只要讓你那個弟弟,把嘴閉嚴實,把路鋪平了,后面少不了你們的。”
鄒瀚海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他手忙腳亂地去撿錢,手指哆哆嗦嗦,像是得了帕金森,“大哥!您放心!別說帶一個妞,就是帶一群妞出來,我弟都能給您辦得妥妥帖帖!”
陳硯君看著他那副貪婪又卑微的丑態,話鋒陡然一轉。
“但你要是敢跟我耍一點花花腸子,或者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他頓了頓,用鞋尖輕輕踢了踢鄒瀚海的手,“這錢,就是給你買棺材板的安葬費。是福是禍,你自己掂量。”
鄒瀚海渾身一個激靈,手里的錢差點沒拿穩,剛剛升騰起來的狂喜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他猛地磕頭,額頭撞在水泥地上發出悶響。
“不敢!大哥!我再也不敢了!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您就是我的活菩薩,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把您交代的事當成祖宗牌位供起來辦!一定!”
陳硯君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黑皮和另一個兄弟默不作聲地跟上。
“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他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冬梅,往前走了一步。
“鄒瀚海。”
鄒瀚海聞聲抬頭,對上了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那眼神里沒有陳硯君那種外露的兇狠,卻有一種讓他從骨頭縫里往外冒寒氣的冷。
“我提醒你一句,別想在我背后搞小動作。”謝冬梅緩緩說道,“不過如果你能去謝建軍那邊搞清楚他背后的人,我可以不舉報你監守自盜甚至還可以給你不少情報費。”
她說完,不再看地上的鄒瀚海,轉身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