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錢,別耽擱把明禮和明成給我叫上。”
“叫他們干啥?這事……”
“讓他們去紅星飯店等我。”謝冬梅不容置喙地打斷他,“這事,光靠我們兩個老骨頭,不夠。”
她松開手,拍了拍鄭愛國的胳膊,“快去!我跟硯君先過去點菜。”
鄭愛國看著妻子決絕的背影,轉身就朝家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紅星飯店里,現在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喧鬧的人聲,菜肴的香氣,還有充滿了這個時代特有的煙火氣。
陳硯君穿的一身名牌,服務員一見他,立馬滿臉堆笑地迎上來,把他們引到了一個靠窗的安靜卡座。
謝冬梅點了幾個硬菜,又要了一瓶西鳳酒。
酒一上來,她親自給陳硯君滿上了一杯,又給自己面前的小瓷杯倒滿。
她端起酒杯,神情鄭重。
“硯君,今天這事,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們兩眼一抹黑,連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真誠的感激,“這杯,我敬你。”
陳硯君連忙端起杯子,手掌往下壓了壓。
“謝大夫,您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他難得地露出一絲苦笑,“您救了我爸的命,那就是我們陳家的恩人。別說這點事,就是再大的事,只要您開口,我陳硯君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養的。”
他仰頭,將杯中辛辣的白酒一飲而盡。
“這頓飯,該我請!我還沒正經八百地謝過您的救命之恩呢。”
謝冬梅看著他豪爽的樣子,也愣了一下,隨即那點客套的嚴肅就散了,化作一絲了然的微笑。
“咱們都不是那種愛掰扯的人,誰請都一樣。”她端起自己的小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燒得心里那股子憋悶的寒氣都散了些。
放下杯子,卡座里的氣氛稍微松弛了些。
陳硯君重新拿起酒瓶,給謝冬梅和自己都續上,手指摩挲著冰涼的玻璃瓶身,沉默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謝大夫,我能多問一句嗎?”他的眼神很直接,帶著一種探究,“這件事……我總覺得不像是簡單的拐賣。那個鄒瀚海嘴里的孔先生是一回事,但您那個親戚,謝建軍……他圖什么?”
陳硯君混跡江湖多年,見過為錢的,為仇的,但像這樣,把自己的親外甥女往火坑里推的,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