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值（第2頁）

“不搶了。我還問他呢，怎么不跟我搶早飯吃，他說他不ai跟我搶這些，還說大人的事少guan。”

“小盛叔叔真討厭，總來煩我，煩得我作業都寫不完。天天一來就纏著我說話，我還沒嫌他煩呢，他倒嫌我，說想讓我爸爸趕緊回來，好把我接走。”

陳金默垂著yan瞼，吃著給女兒kou中的人準備的飯菜，聽著女兒嘰嘰喳喳地說話。瑤瑤提到小盛叔叔倒是打開了話匣zi，一chu溜地念叨說小盛叔叔怎么陪她玩、教她寫作業、在gao曉晨欺負她的時候幫她chutou、可是又嫌她煩。女兒嘴上在抱怨小盛叔叔事多，可是語氣卻沒有厭煩，笑瞇瞇的yan睛亮著。

信息太多，老默一時間不知dao該如何消化。是該自作多qg地以為那人總找女兒玩是緣于對他的思念，還是該認清被人放了鴿zi的事實。

照顧著女兒吃完了飯，他坐在沙發上等。等小虎過來交接他chu差辦的事，還在等那個有可能chu現的人。

也許只是有事耽誤了吧。gan的自尊和卑微的ai意，讓他甚至不敢打個電話問一句。

吃剩xia的飯菜，還沒放j冰箱里，而是留在桌zi上蓋了碗，像是給誰留著一kou飯。

小虎終于來了，瑤瑤聽見敲門聲，蹦蹦tiaotiao著chu來喊小虎叔叔好。小虎看見瑤瑤，從兜里掏chu兩塊棒棒糖：“就知dao瑤瑤在，你小盛叔叔說上次和你打賭輸了，欠你兩塊草莓味的棒棒糖，托我給你帶過來呢。”

老默站在燈xia，卻往陰影里挪了挪，“剛從二老板那邊過來啊？”

“嗯，盛哥跟我都去qiang哥家了，老板今天請吃飯，合作商送了不少土特產，我們都去老板家里吃了。說請了你，你沒去。”

“嗯。”　短暫的沉默，“不給老板添麻煩。”

唐小虎早就習慣了老默這副一潭死shui生人勿近的樣zi，也沒多說什么，照著老板的吩咐跟他交接chu差的事qg。

沾了人血的事，不能說給小孩zi聽。他把瑤瑤打發回房間，自己推著小虎chu來走到巷zi里，低聲交代辦好的事qg。

他講得心不在焉，yan風總瞟著巷kou。明知不可能，卻還是覺得xia一秒可能就有個人影從巷kou拐j來。然后吃他特地留的飯。

小虎走了，巷kou也沒有人來。

老默垂著tou在路邊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可笑。月亮也在笑他，路燈也在笑他，回到家里鎖了門，連浴室里的那面鏡zi也在笑他。笑他自作多qg自不量力，不過是睡了幾次，一個是一廂qg愿假戲真zuo，一個是虛與委蛇拱手zuo戲，他明明都清楚的，卻偏偏要把自己畫地為牢。真以為還是十幾歲的小孩zi在過家家嗎。真以為幾次lohuiqg緣能取代他對他哥幾十年的執念羈絆嗎。

他抬tou看鏡zi里的自己，不甚奚落。

他不值。

他對著鏡zi嗤笑，tou一次憎恨起自己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