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終歸是要有人繼承,她未曾嫁娶,自然無子嗣。
而淮南王世子聰慧恭謹,這盛世由他延續,再好不過了。
大雪漫天,來年春天定是豐收的季節。
記得那年的雪,下得也是這般的大。
“阿瞞,我想回草原了。”
她知道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只是想著在最后一刻,能再看他一眼。
“那奴婢去讓李將軍調支鐵騎來保護您?!?/p>
估計李將軍是沒時間了,他還在家抱孫子呢。
聽說將軍夫人是察哈爾部的人,兩人也是經歷了許多,才修成正果。
也算是,一段佳緣吧。
司荼輕搖了搖頭,
“當初朕說過,只要朕還在,中原鐵騎就不會出現在草原上?!?/p>
這是她的承諾,也是她對他的愧疚。
一道快馬出了城門,明艷的紅色身影一如當年絕色。
高高屹立著的城墻上,梁禎手掌撐在墻邊,明黃色的圣旨在皚皚白雪中格外刺眼。
她,終究還是將他一人留在了這座孤城。
圣旨上墨法宛若游龍,鵝毛大雪飄飄落落,暈染了一團團墨跡。
什么輔佐重臣,不過是將他囚于這座牢籠的枷鎖罷了。
呵,真是諷刺吶。
司荼騎馬到了臨城。
徒步走了好久,直到來年春天,才找到當初的那塊墓碑。
黃沙已變成黑土,春日的滋養,讓四周都長出青青小草。
那塊碑孤零零地立著,涼風吹來,蕭瑟又凄涼。
司荼身體骨瘦如柴,憑著股內心的執念來到了這里。
“對不起,哲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