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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瑾禾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婉霏將這婦人的來龍去脈前因后果說了個明明白白。
這婦人姓張,單名一個巧字,是上半年來到環(huán)翠閣謀生計的,老鴇子見她能干,便留她在廚房做些粗活。
當婉霏同陸瑾禾說出這張巧的真實身份之時,陸瑾禾瞠目結(jié)舌,這張巧竟是端王女婿鄒楚宴的原配夫人,也就是蓉安縣主丈夫的原配夫人。
鄒楚宴才學(xué)過人,雖十叁歲便中了秀才,但家境實在貧寒,家中又有一病弱老母,日子實在是清苦,但鄒楚宴卻始終不曾放棄讀書。
張巧與鄒楚宴是鄰居,自幼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隨著二人的年紀漸長,鄒楚宴越發(fā)的風(fēng)度翩翩,張巧情竇初開,便越發(fā)的喜歡鄒楚宴。
張巧的家境也不富裕,和鄒楚宴一樣,家中也是寡母幼兒,含辛茹苦的很,只是張巧的母親尚且身健,母女倆一起做著些縫補漿洗的活兒,日子勉強過得去,鄒家日子難過的時候,張巧沒少偷偷貼補。
張巧的這份心思,鄒楚宴自是看的出的,可他自覺自己絕非池中之物,自然是看不上張巧這般無才無貌又家境清貧的姑娘家,可他還是同張巧示好,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誠意去了張巧家提親。
張巧這樣的家境,能得一秀才的青睞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理由,于是鄒楚宴便迫不及待的將張巧娶進了門兒,絲毫沒有嫌棄婚宴的寒酸與簡陋,與鄒楚宴在那家徒四壁的房中成為了人婦。
出嫁的張巧仍舊沒有看透鄒楚宴的心思,只覺得他急切的迎娶自己過門兒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才迫不及待,后來的張巧才知道,他是想要她早些過門兒來侍奉病弱的母親。
張巧對此并不知情,只一心一意的與鄒楚宴過日子,不只將鄒家母子的生活照顧的無微不至,空出的時間還要做些縫縫補補的活兒來補貼家用。
這樣的生活一直到鄒楚宴上京趕考,張巧典當了唯一一支家傳的玉簪又掏空了家底兒方才湊夠了鄒楚宴上京的盤纏。
鄒楚宴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踏上了赴京趕考的路,家中的大事小情盡數(shù)都落在了張巧一人的肩上,恰在此時,張巧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這般情況下,張巧的母親只好到鄒家來幫著自己女兒照顧那病弱臥床的婆母,一直到鄒楚宴科舉結(jié)束。
鄒楚宴在科舉中位列叁甲,這鄒楚宴風(fēng)度翩翩,自是會被朝中擇婿的大臣們盯上,鄒楚宴理所當然會挑上一位最是位高權(quán)重的來做他的岳丈大人,于是他便成了端王爺?shù)呐觥?/p>
既然能攀上高枝兒,那家中的墊腳石自是要料理掉的,正苦愁不知以如何理由來休妻之時的鄒楚宴收到了張巧的一封家書,信中說了自己快要臨盆,也說了老母親病重恐不久于人世……
鄒楚宴看完了信,一陣陰笑,這休妻的理由不就來了,于是這鄒楚宴以著自己尚在守孝期為名,推遲了與蓉安縣主的婚事,而張巧那邊自己也是裝作根本沒收到信。
直到生生將張巧拖到臨盆,老母親也與世長辭,自己方才裝作神色匆匆的趕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