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默不作聲,扯開她的皓腕便從椅子上起身離開。
陸瑾禾看著胥帛琛離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跪坐在地上忘了起身,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被抽走了一般,渾身無力,恍惚間好像看見了黑白無常帶著牛頭馬面來接自己了……
胥帛琛出了書房,獨自躲到了廂房轉角處,站在屋檐下,垂眸便看到了自己官服下擺隆起的帳篷,憤恨的一拳捶在了墻上。
方才陸瑾禾的那壺茶是有很燙,可大部分都潑在了他的小腹上,龍根并未受到波及,可陸瑾禾那一通胡亂的拍打,把他的心都拍亂了,欲根也拍硬了……
胥帛琛反復深呼吸了許多次,心中開始默念道德經,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帳篷終于恢復如初,胥帛琛方才松了口氣,看著官服下擺上那一片水漬,眉心蹙了蹙,用寬大的袖袍稍作遮掩便回了書房。
開門聲一響,陸瑾禾被針扎一般一個激靈,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眼神閃躲的看著胥帛琛。
胥帛琛看了看自己書案的位置,茶壺的碎片和地上的水漬都已經打掃干凈,又看了看那宛若受驚兔子一般的陸瑾禾,莫名又覺得心下有些憋悶,最終只化作一句沉悶的:“去做事。”
陸瑾禾那雙沁滿驚恐的大眼瞬間閃過難以置信,生怕胥帛琛反悔一般,嗖一下坐回了書案前,提筆蘸墨,飛速的書寫了起來。
胥帛琛心里不住的嘆氣,只覺得心里憋了股火,難受的很,小團子一向不是個冒失的,怎么會忽然將茶潑到他身上的?
胥帛琛揣摩了起來,思來想去最合理的一種可能便是小團子定是覺得他是個徇私枉法的昏官,又因為對自己的懼怕不敢明著來,所以便用這種不小心的方式來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揣摩的越深,胥帛琛便越對這種揣摩深信不疑,心下越發難受了起來,小團子怎么可以認為他是個昏官!
胥帛琛的眉頭越咒越緊,小腹處傳來了陣陣痛感,看來真的是燙壞了……
胥帛琛的揣摩可真真的是冤了陸瑾禾,她對天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奮筆疾書的陸瑾禾也是如坐針氈,時不時的偷看兩眼胥帛琛,也在暗暗的揣摩著,猜測著胥帛琛的那話兒到底有沒有被自己給燙壞了,若是那話兒真的被燙壞了,就憑這胥帛琛這股子嚴苛勁兒和徇私枉法的性子……
想到此處,陸瑾禾就不敢再往下想,只要稍微往下想一點點,就又覺得仿佛看見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了……
堂堂大理寺卿,要想弄死她個小主簿,還不宛若螻蟻一般。
陸瑾禾不敢想了,瘋狂的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