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娘子是打心底不待見胥豐燁,可奈何是女兒的出嫁之日,總不好發作起來下女兒的臉面,便一直隱忍著,直到林邈之前來迎親,接走了胥昔文。
本以為胥昔文的婚宴結束,胥豐燁便會回去,可他竟然留了下來,胥帛琛看得出胥豐燁的心思,實在是有些不想搭理,可身為人子,又著實不能出言趕自己的父親走,便將胥豐燁留宿在了家中住下。
見著胥豐燁全家上下都別扭的很,更沒想到的是,胥豐燁在胥帛琛家一住便是數日,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胥帛琛不知他是何用意,卻還是那般,身為人子,怎好將爹爹趕出家門?便也只好不聲不響的由著胥豐燁住在家中。
胥豐燁在胥帛琛家中住了幾日后,忽然在一日傍晚備了些酒菜,又命人叫來了胥帛琛。
胥帛琛無奈,只好依言前來。
看胥豐燁那樣子,十有八九是想與胥帛琛父子講和,以免自己老無所依。
胥帛琛心中忍不住一陣不屑,可那又何妨,對著自己親爹,總不能大不敬吧……
胥帛琛落座,胥豐燁史無前例的給他倒了一杯酒,繼而便開始訴苦,直說自己這兩年獨自在胥家孤苦伶仃有多么的冷清寂寞。
此言一出,胥帛琛越發確定了胥豐燁是擔心自己老無所依,所以前來同他講和,想讓他看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將他接過來一并奉養。
胥帛琛是不太情愿的,可說到底那是自己的生身父親,這話始終還是無法宣之于口的。
胥豐燁倒完了苦水,繼而將胥家祖宅的房契以及祖業的各種契評都拿了出來,放在了胥帛琛的面前。
胥帛琛掃了一眼面前的各種契評,面無表情的道:“父親不必如此,身為人子,我自是不會看著父親老無所依的。”
胥豐燁的心稍微安下了些許,正欲開口提出自己搬過來的事情,一聲奶聲奶氣的“爹爹”打斷了父子的談話。
小青淮光著小腳丫,步履蹣跚的翻過了門檻,搖搖晃晃的直奔胥帛琛走了過來。
那翻過門檻的樣子,簡直和陸瑾禾當年如出一轍。
見到兒子,胥帛琛的眸光當即柔情盡顯,上前俯身便將小青淮抱進了懷中,拿出帕子擦拭他跑的臟兮兮的小腳,柔聲問道:“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娘親呢?”
小青淮奶聲奶氣回答道:“阿娘在給我講故事,講著講著阿娘自己就睡著了。”
胥帛琛抱起小青淮,讓他踩在了自己的腿上,看著他那張與陸瑾禾如出一轍的奶嘟嘟的小臉蛋兒,寵溺一笑:“娘親累了,爹爹接著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小青淮撇了撇小嘴,勉為其難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