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值前,陸瑾禾將寫好的案宗卷交給胥帛琛的時候,胥帛琛第一次在小團子的字跡上看到了些許潦草,不過倒也說得過去,看著她那膽戰心驚的樣子,也便沒難為她,蓋了官印便放她家去了。
胥帛琛眼神復雜的看了看陸瑾禾消失的方向,忖度片刻后,登了崔斯易的門。
入夜,雨聲未歇,仍舊淅淅瀝瀝,伴隨著雨滴滑落屋檐的滴答聲,陸瑾禾身著寢衣在床上抱膝而坐,烏黑發亮的青絲隨意披散,當真是如練披發流拂肩,漂亮的和這簡單的近乎簡陋的臥房甚是不搭。
宛若星辰的雙眸憂心忡忡的瞥向了鏡臺上的一個小巧白瓷瓶,那是燙傷膏,一散值她便趕著去了藥鋪買的,打算明日給胥大人送去,為自己今日的那一壺熱茶,寥寥做些彌補。
盡管陸瑾禾覺得胥帛琛是個狗官,可也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替天行道,更何況她還沒找到卷宗,萬一惹毛了胥帛琛把她趕出大理寺怎么辦?她哪能做這樣的蠢事,陸瑾禾自認為對胥帛琛的厭惡隱藏的很好,她也的確是隱藏的很好,毫無跡象可尋,就連胥帛琛有所察覺亦是全憑感覺,她明日送上燙傷膏,再好好地說些道歉的話,胥帛琛應該不會懷疑她是故意的了吧……
陸瑾禾一聲嘆息,怎么自己遇上這個胥大人以后,就好像什么都亂套了一樣,憂愁的目光逐漸落到了自己的右手上,陸瑾禾不禁攤開了右手手掌,細細端詳著……
今日就是這只手摸到了胥大人的那話兒,腦中開始不由自主、天馬行空:胥大人的那話兒可真大啊!聽環翠閣的那些姑娘們說,男人的那話兒越大,女人就越舒服,那胥大人未來的娘子還不被爽上了天,可胥大人為什么年近而立還不肯娶親?聽說被他拒了的姑娘不計其數,外面的傳言眾說紛紜,盡是說胥大人是不舉斷袖之流,她今兒可是親自確認過了,胥大人絕非不舉,而且還舉的很呢……
星辰美目驟然一瞠,烏黑的眸球也隨之一顫,陸瑾禾一臉的難以置信,為自己腦中骯臟齷齪的想法。
一個碧玉年華姑娘家,大晚上的不睡覺想男人的那話兒,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
陸瑾禾凝視自己右手的目光忽而變得滿是嫌棄,連五官都微微扭曲,嫌棄的拉著長聲咦了一聲,猛的將手掌翻下在被子上狂擦了幾下,也不知是為自己的想法還是為著胥大人的那話兒……
白嫩的手掌幾下便被摩擦的微微泛紅,陸瑾禾起身吹了燈,蒙頭睡覺。
半夜時分,雨聲漸歇,破曉時分便雨過天晴,晨起之時,空氣中還帶著shi意,青石板路也還有些shi漉漉的。
陸瑾禾一如往日,起床,盥洗,用過早膳便前往大理寺上值。
晨日里的明媚朝陽并沒能讓陸瑾禾的心情有一絲好轉,手中緊握著白瓷瓶,心中醞釀著等下如何向胥大人表達歉意才會比較令人信服,不覺間,那白瓷瓶已經手心的溫度浸得溫熱。
踏入書房,陸瑾禾當即一愣,胥帛琛竟然先她一步而來,而且書房中不只有胥大人,還有崔大人。
胥帛琛與崔斯易面對面而坐,聽到聲響齊齊看向了陸瑾禾,六目相對的一瞬間,陸瑾禾匆忙回過神,行禮道:“卑職見過胥大人。”復又轉向崔斯易,道:“見過崔大人。”
崔斯易頷首致意,胥帛琛面無表情道:“去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