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里”丁當(dāng)?shù)穆曇糸_始響起,一聲一聲緩慢而悠長。
出身陣陌中,深陷泥棹里,雪無名心中有塊壘郁郁,起刀便哀思如潮,激情如瀑,舉不及暇思,勢不計工拙。
初起刀時,尚能遵循法度,至激憤處,則如火山迸發(fā),狂濤傾瀉,其姿態(tài)橫生,刀勢飛動。印之大小,線之寬窄,鋒之藏露,痕之深淺,全失初時之規(guī)矩。及至刀落,畫影亦如人心,悲愴顛倒,泣不成聲。
后世之人,評價雪無名的刀刻,多曰:“內(nèi)含剛?cè)幔鈩t華美流暢,秀麗道勁。君子藏器中見跌宕流美,行云流水間有風(fēng)神瀟灑,珠圓玉潤………”
但于青石臺上刀刻,便曰:“入目初似丑拙,然不衫不履,意象開闊,直如鬼斧神工,無法之法,純由天造,世人終莫能及。”
那一夜的月夜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青石上揮刀。十指紛飛間,一柄接一柄的刻刀輪番上場,雪白的刀泛著冷冷的光,如同一尾尾靈動的魚兒在月光之中跳躍翻滾……
雪無名任憑露水打shi了衣衫,始終一動不動。
當(dāng)雪無名開始離開時,東方天際已然發(fā)白,天地間不知何時起了一場大霧。
青石上所刻,乃是一個男子的影像。石上的影像初看極清,待要細(xì)看時,畫面上反倒升起了一抹煙雨迷蒙,讓人無法看的真切。
雪無名凝視著那一身白衣,凝視著那樸素容顏,凝視著那衣衫獵獵,凝視著他漸漸沒入了杏huā煙雨中……
雪無名看的癡了,她授業(yè)于蘇郁,練刀練了一百年年,始終無法窺得門徑,今夜卻一朝悟道,領(lǐng)悟了刀中至理。
在青石下方,有雨痕成片。然而昨夜并無大雨。況且這雨痕有深有淺,顯見時間前后不一,倒像是人的淚珠……
山谷之中霧氣氤氳,似乎有二胡悲歌綽約起落:“良辰在何許,凝霜沾衣襟。寒風(fēng)振山岡,元云起重陰。鳴雁飛南征,腹飚發(fā)哀音。素質(zhì)由商聲,凄愴傷我心……
此后,雪無名一路練刀,一路奮發(fā),終于成為了寒冰星系的領(lǐng)主。
寒冰星系隸屬于冰雪星域,是一個終年氣溫不超過零度的地方。
雪無名在那里,是因為,從蘇郁離開之后,她的心已經(jīng)化作冰寒,再也無法融化。
從此之后,雪無名的生活中只有修煉和殺戮,她在為成為冰雪星域的領(lǐng)主而努力。
然而有一天,雪無名卻看見了當(dāng)日跟隨在蘇郁身邊的那個女子。
雪無名頓時心中波濤洶涌,追上了那個女子。
雪無名對之恨之入骨,但她沒有sharen,她想要知道,蘇郁發(fā)生了什么,竟然會遠(yuǎn)她而去。
那個女子看見雪無名,卻流下同來,跟雪無名講了蘇郁的事情。
原來,這個女子叫帕拉斯,是蘇郁的一個朋友。
蘇郁當(dāng)初離開雪無名之后,就得罪了宇宙中最龐大的一個神秘的勢力集團(tuán)。蘇郁無奈只得四散奔逃流亡。為了不連累雪無名,蘇郁只好假裝不認(rèn)識她,同時讓帕拉斯幫忙演了一場戲,好讓雪無名死了心。
當(dāng)雪無名離開之后,蘇郁立即展開了逃亡,這些年一直在宇宙中輾轉(zhuǎn)逃亡。好容易來到了天狼星系,悄悄隱藏起來,卻被雪無名追殺。
雪無名知道,她追殺蘇郁,表面是為了特殊生命體,其實是因愛生恨。恨蘇郁始亂終棄。
但是現(xiàn)在,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雪無名反倒呆住了。
“他一心只為你著想,事事怕連累與你,你卻從來不曾理解他的苦心!”帕拉斯嘆道“我不忍心看你和他如此,所以今日特意將事實告訴你,希望你以后再看見他的時候,能夠珍惜!”
這一段話讓雪無名呆住了,連帕拉斯什么時候離開的也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