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熬啊?幾個通宵了?這么拼。喝那么多酒了熬的不頭疼?”
林朽又笑成括號,“別操心我,我著急回去上學。”
給湯彪送走,林朽給周自良去了條消息,問送到沒,他還有些視頻的細節要給周自良講一遍,以防他們做戲的時候穿幫。周自良說要七八分鐘,正在返程,林朽便掃了一片臺階上的浮雪,踏實坐下等。
也就七八分鐘,沒等來周自良,而是湯彪原路掉頭。
他把儲琿轉給他的東西又轉給了林朽,專門回來提醒他看的。
林朽回來上學了。
早六點。
教室里稀稀拉拉上人,千禧看到自己座位上落著個人時還以為自己走錯班了,但沒錯,林朽還穿著昨晚那一身,只是沒戴帽子,頭發很規矩,未曾在枕頭上受過一分鐘的折磨。
晨陽有那么一束偏愛了他,他反倒嫌刺眼,轉了個頭,換了條手臂枕,瞇眼時看清了千禧,瞳孔就逐漸放大。
千禧湊過去,書包放好,開始脫外套,“不是還要請假?”
話說完有點后悔,林朽連校服都沒穿,看著并不是回來上學的樣子。
而且,而且他此刻的表情很淡,直愣愣盯著千禧搭好外套再坐下,然后他頭重新扭回窗戶那側。
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
鈴響,上午連著兩節數學課,中間沒休息,三主科老師的普通操作早習以為常了,數學老師在這100分鐘里叫了林朽不下三次,前兩次老師喊,他不動,后面千禧晃了晃他,也沒動。
今天風太大,課間操取消了,千禧去上廁所,被一低學年男生在衛生間性別分叉口那兒攔住去路,“誒,千禧。”
千禧并不認識他,但還是抬眼看他。
“你說你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去男廁啊,這種身份去女廁,不會被當成偷窺狂嗎?”
千禧有被笑到,不屑,“我身份證是女生,你呢?”
男的后面湊上來兩個看熱鬧的,他也端起來,“還用說?我這一身陽剛……”
“好了不用說。”她眼神往男的身下掃,“我就是看人家下面都鼓個包,你這兒沒有,所以問問。”
說完走了,沒勁,斗不上兩個回合還敢上來找不痛快。幾個看熱鬧的捂嘴笑,那男的左右擺頭說著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然后自己也壓不住嘴角。
女廁人太多,千禧洗了個手,抽了張紙,鏡子里她身后一個兩個三個捂著嘴卻不舍得把眼神也遮住的人都被她一一掃回去了。
那些眼神,言語,在這幾天中不知道某個節點下莫名發生質的改變。
從最開始的百分之百的鄙夷厭棄,到一些女生投來欣賞,以及男生們的澀酸,甚至于今天這樣互不相識的人上來開玩笑,被反擊又不惱火。
她有在想,這種東西會不會真的會隨時間就淡掉。
但她又不信是這樣。
所以差在哪了呢?
丟了紙團,回到教室,林朽開了窗,人在那兒吹風,教室里許多嫌冷的已經裹緊外套,她一進來,也一激靈。
“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