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最先見證季節更替的。
六點放學,五點左右天就黑透了。
千禧其實不太喜歡那套藍se沖鋒衣加內膽的冬季校服,覺得內膽特別臃腫,抬胳膊不方便,所以她只穿外皮,再套上件深灰se大鵝遠征。
林喬一在走廊等千禧,見人露頭,笑呵呵過去攬著千禧胳膊,“你現在就穿羽絨服了?”
“薄的。”
“哦?!?/p>
千禧要下樓,林喬一阻力拉拽了下,她回頭,“走啊?”
林喬一嘻嘻的笑,“我今天還沒跟我哥說上話呢,再等一會唄?!?/p>
“你要等自己等。”
“哎哎哎,算了,明天再說也行?!?/p>
銀行早就下班了,自助存取機只接收百元的,余下的零錢千禧用微信轉給時宋媽媽,頁面一直停留在輸入密碼那兒,她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時宋和好的,所以在沒準備好說辭時,密碼不好輸。
林喬一等在自助存取機外面,她穿了件駝se羊絨大衣,面料很高級,配上那一頭紅發,如果不是她背著書包,沒人會覺得她是學生。
當然也不會覺得她跟三米遠處那一群g肩搭背的社會人士一樣,她來自光鮮亮麗的頂樓,而那群人來自蛇鼠一窩的地下。
為首的,就是林朽。
千禧是順著林喬一視線看到他們的,“你要過去?”
林喬一沒注意千禧已經出來了,一晃神,“錢打過去了?”
千禧下臺階,站她旁邊,“嗯。我們應該不順路吧,你要去找他?”
湯穎和她的小姐妹也在那群人中間,他們像是反季節聯盟一般,除了林朽給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其余人清一se的細腿收腳k,露半截腳踝,凍得直跺腳,佝僂著。取暖不靠衣物,靠他們頭頂繚繞的煙霧。
千禧問林喬一,“你就看著你哥跟那群不l不類混在一起?”
“他心情不好?!?/p>
答問不統一,千禧下意識問,“誰?”
林喬一說,“我哥,他爺爺去世了,他心情不好,也許那群人能陪他喝酒散心,讓他好受一點?!?/p>
千禧望著他們一個個消瘦的背影,這群人很難在社會上立足,有一分花一分,從不考慮明天,也不考慮今天的一分從哪來。
只活在當下的人快樂與否,千禧不知道,但她覺得,林朽應該不快樂,“什么時候的事?”
林喬一回憶著,“前段時間下暴雨你記不記得,就那段時間?!毖a充,“暴雨之前。”
千禧記得那一晚,sh了半側身子的林朽,站在她家門前,sh漉漉的眼神盯著她,問她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