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嗎?
沒有。
一絲一毫也無。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世上哪有平白掉下來的餡餅?樸延星既然點了頭,就該承擔這點頭的代價。
之后,每隔上幾天,我會叫他媽媽來我家,當然了,樸延星也會跟著來。
這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慣例。
過年前,家里人回來了。對于這樁事,他們開始也覺得意外。
我只輕描淡寫地解釋,是照顧家境不好的同學。加上樸延星的母親確實手腳麻利又干凈,這事便也就這么被接受了。
我好不容易等回了哥哥。他答應我的禮物,一樣沒少,件件精致,樣樣都是我心頭所好。
我笑瞇瞇地接過那些包裝華美的盒子,踮起腳,貼在他耳邊,用最甜的聲音,說著惡毒的玩笑:“哥哥,我已經想好了全套的滿清酷刑,來迎接你了哦!”
哥哥卻只是搖了搖頭,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里,盛滿了歉意:“星星,對不起。我還有好多寒假作業要寫。”
對不起。又是對不起。
他明明知道的。
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冷冰冰的禮物。
“那等你寫完作業?”我不依不饒。
“好。”
我等啊,等。
一個星期過去了,新年也過去了。
哥哥那本厚厚的寒假作業,最后一頁也被密密麻麻的字跡填滿。
“哥哥,你說好的……你今年過年,連煙花都沒陪我放。你要加倍補償我。”
可哥哥開口,依舊是那句蒼白無力的抱歉:“星星,媽媽還給我布置了很多課外作業。還要上補習班……對不起啊。你再等等我,好嗎?”
我的哥哥,突然就變了。
他還是會等我一起上下學,卻不再跟我分享心事,不再眉飛色舞地講他新看的小說,不再和我嬉笑打鬧,更不會在夜晚偷偷鉆進我的被窩。我同他說自己的事,他也只是客氣地應著,說著些無可指摘的體面話。
我也從最初的死纏爛打,慢慢地,接受了這種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