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烈叫了聲浩哥后,渾身都緊張起來。
跟他在同一張牌桌上的一個賭友一看他這副德行,忍不住調侃了一句,“申烈,什么情況,你老子來了?”
看年紀,浩哥也就三十來歲,穿著一身十分不得體的寬大西裝,頭發往后梳著,比較稀疏,但頭油至少得摸了半瓶,在燈光下泛著光,走起路來,伸著脖子,佝僂著腰,看起來沒個正形。
無論怎么看,這賭友都看不出浩哥有什么獨特之處,覺得頂多一個小痞子而已。
“別瞎扯,你們先玩,我談點事。”申烈沒好聲氣的丟下一句,趕忙朝浩哥走了過來。
他不敢有任何怠慢,在湘南市,小到游戲廳,大到地下賭場,凡是涉獵到賭這一門的,沒誰不知道豪哥這號人物。
這個浩哥,本名叫馬浩,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豪哥手底下的五獸之一,人稱鬣狗,為人最是兇殘,真是一個一旦脾氣上,連自己都敢砍的狠角色。
“浩哥,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一走到馬浩身邊,申烈滿臉陪著笑容的說道。
他一米八多,比馬浩高出一個頭,但看那姿態,像孫子遇到了爺爺似的。
“搞得不錯啊,人氣挺足。”馬浩皮笑肉不笑,繼續掃著場子,隨后吸了一下鼻子,咳出一口濃痰,隨口吐在了地上。
“都是些朋友,過來玩玩。”申烈心虛的說道,馬浩這種人,深更半夜跑來,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辦這種賭場,已經超出了家庭小賭的范疇,按照道理,得提前跟馬浩手底下的人打聲招呼,還得上交部分所得,當做“賭稅”。
“沒事,你忙你的,我自己找個位子,玩兩把。”馬浩說著,朝前走了兩步,找了張空椅子坐了下來。
“棍子,趕緊給浩哥拿五萬塊錢。”申烈琢磨不透馬浩的心思,保險起見,對頭上還纏著紗布的棍哥說道。
棍哥咬了咬牙,從身上背著的袋子里拿了五摞紅鈔票,走到馬浩身邊去,遞給了他。
馬浩也沒拒絕,順手接過,放在了自己面前,開始和其他人賭了起來。
申烈走到幺雞身邊,把他帶到了門外。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申烈壓低聲音問道:“浩哥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艸,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幺雞納悶的說,“你說他來干嘛啊?”
“就他一個人來的嗎?”申烈沒回答幺雞的問題,又問了一句。
“恩,一個人開了輛車來的,我瞄過了,車里沒其他人。”幺雞點頭。
申烈皺著眉頭,舔了舔唇,“雖然我以前跟浩哥混過一段時間,可現在已經不能算他的人了,我們自己設賭,又沒跟他打招呼,今天晚上怕是要出事……這樣,我們再準備二十萬,待會兒讓浩哥拿走。”
“烈哥,這特么過了今晚上,咱們的錢也湊得差不多了,趕緊給了孟樊那瘟神,也免得天天提心吊膽。這要把錢給了浩哥,咱們還得忙活幾天才行了。”幺雞說道。
申烈嘆了口氣,“兩個都是瘟神,先顧眼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