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過多,再加上剛醒來,女子有些難耐地捂著額頭,而背上的劇痛又使她清醒幾分,這才忽地想起來正事,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卻又疼得齜牙咧嘴,不用去問,那傷口大抵又裂開了。
“我如今這個樣子,想來怕是趕不上了,可事關大齊與北夷此回戰事真相,”女子撐在床邊,有些懇求地看著顏述,“公子若愿意出手,還請幫我急送一封信去京城,務必、務必,親手交到宋家宋珮手中?!?/p>
“宋珮?”
顏淮放下手中的長劍,奔戎隨即遞來手帕,他接過將玄甲上的血跡擦去,軍帳外人來人往一片喧鬧,吵得連一貫愛看熱鬧的宋玟都躲了進來。
“是呀,本來我與環兒約好,差不多快到白云郡的時候,她會派家里的密使掐著時候,將這段時間京中的情況送一份到我手中,可我都快見到大哥了,別說信了,連人影都沒看到?!彼午渖缺弥中模耸碌故穷^一回,宋珮雖然愛與他對著干,但在正事上她可從來沒有馬虎過。
難不成出了什么事兒?
顏淮見宋玟難得擔心地皺了眉頭,正欲開口安慰幾句,喬時松已經掀了帳簾走了進來:“將軍,已經清查完畢了。”
“嗯?!?/p>
“他此回大概也不清楚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導致那些蟲引還沒有控制住將士的行動就突然暴走了,所以才會暴露?!眴虝r松沉聲道,“被控制的將士除開已經被將軍制服的,共有十八人,那個假扮伙夫潛入軍中的蠱師,正押在帳外,將軍是現在還是……”
“帶進來。”
顏淮一改往日的平和,語氣慍怒,見狀喬時松也不多耽擱,連忙讓人將蠱師壓進帳中。
外面動靜小了些許,宋玟此番跟著來,出了這樣的意外,損失如何,如何處理,他還是得去詳細了解一番,回去后才好稟告給陛下。
用扇柄敲了敲顏淮的肩甲示意,宋玟無聲抬腳出了軍帳,此時帳中只剩下顏淮、奔戎、喬時松、那名蠱師,以及押著蠱師的士兵。
或許是自己也被這場意外嚇到手足無措,或許是想到自己行動失敗的后果而感到害怕,亦或者是剛才差點被顏淮一劍封喉嚇丟了魂,穿著伙夫衣衫的蠱師此時癱在地上,仿佛一坨令人嫌惡的爛泥。
“是誰派你來的?”
“……”
“難不成你覺得現在閉嘴還能保住性命?”
“如今、如、如今我落在你手里,是死是活,不就在你一念之間?”
“既然這般有自知之明,你也該清楚,若是好好說話,能讓你死得輕松些,若是死犟著嘴,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咽了一口唾沫,蠱師不敢再多想,別說什么其他法子了,只要顏淮點頭默許,外面那些將士們就能將自己碎尸萬段。
“是、是宗師……派我來的?!?/p>
“南域避世多年,怎么忽而有人與北夷合作,打起了大齊的主意?”
“我、我……”
“說?!?/p>
“宗師……宗師多年前欠了一個人的救命之恩,所以、所以為了報恩,才命我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