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是頭痛欲裂,扒著床框狂嘔不止。本來他想多躺一會兒的,可他朋友吳文化又找了過來。吳文化現在也成窮光蛋了,逼債的整天堵在門上。
吳文化自然不會炒股,他是在一夜之間輸光的。現在他已經走投無路了,只好來求老朋友救他一把。湯浩然這人比較心軟,應該還有商量余地。他忘了當初是怎么落井下石的。
湯浩然不但沒有下床,反而懶懶靠上了床頭:“這不是吳大老板嗎?你來找我干什么?我好像不欠你的錢吧。”吳文化訕訕笑道:“不欠了,不欠了。”
湯浩然臉一冷:“那你還來干什么?”吳文化使勁搓搓手:“浩然,你能借我五萬塊錢嗎?我現在是有家難回啊,十幾個打手堵在門上。說今天要是不還錢,就打斷我兩條腿。”
湯浩然諷刺道:“原來你也有背運的時候,我以為你能風光一輩子呢。”吳文化不敢反駁,只好低聲下氣地央求:“浩然,我不會白借的,我給你五分利息。”
湯浩然一聽哈哈大笑:“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呢?我記得我以前也說過,你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吳文化連忙請罪:“浩然,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好歹救我一回吧。”
湯浩然不禁勃然大怒:“當初我這樣求你的時候,你怎么不肯救我呢?如果不是你堵在門上逼債,我能虧掉十幾萬嗎?”吳文化呼地跳了起來:“你不借就不借,干嗎要侮辱我?”
湯浩然冷冷一笑:“我侮辱你?我只是把你給我的,如數還給你而已。”吳文化頭一昂走了,臨走前還撂下一句:“哼,你也不會永遠風光的。”
吳文化剛走沒一會兒,許麗紅又提起她兄弟的事:“浩然,你打算什么時候去上班?我弟弟想跟你出去打工。”這是她父母反復交待的任務,不但要辦而且要辦好。
湯浩然想都沒想就順嘴說道:“就他們兩個?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帶出去誰肯要啊?”許麗紅立即反駁:“又不是出去賣笑,要身材長相干什么?”
湯浩然“呼”地跳了起來,就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他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他們太老實了。你看他們兩個人,三句話都說不好,帶出去能干什么呀?”
湯浩然雖然是在解釋,但還是把他們貶得一錢不值。許麗紅的兄弟確實有點寒磣,除了種田什么都不會。見了生人連句話都沒有,八桿子也打不出一個悶屁。
許麗紅耐心解釋:“老實人貼心啊!你常年在外面跑,總得有個貼心人吧。有道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兩個是自家兄弟,肯定會向著你的。”
湯浩然兩手一攤:“你以為我是老板啊?我不過是幫人推銷產品,發點小財純屬運氣好,不是我有多大本事。再說了,我就是把他們帶出去,人家也不一定要。”
許麗紅還不甘休:“你要是不想帶,那就借幾萬塊錢,讓他們做點小生意。”湯浩然臉一紅:“我再想想辦法。”許麗紅臉一冷:“這要想什么?你要借就借,不借拉倒。”
湯浩然連忙解釋:“我不是不想借,而是手里沒有了。我賺的那點錢,買房買車都花完了。”許麗紅哪里肯信:“都花了我們吃什么呀?”
湯浩然哈哈一笑:“咱不是有車嗎?買車就是出租的。我也不想再出去了,干脆在縣里跑跑出租。我也不想發大財,看家守舍的多好啊,夠吃夠穿就行了。”
這話許麗紅特別愛聽,以后不能放他出去了。不然錢掙到了,人也不是她的了。沒錢的男人是根草,怎么踩都不能抱怨。有錢男人就是寶了,鎖在柜子里都怕人惦記。
他們正在冷著臉斗嘴,手機突然“哇哇”唱了起來。湯浩然小心瞟了一眼,轉身躲進了衛生間。這張卡他一直沒扔,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白天鵝,他無法做到毅然決然。
不能否認,他是愛白天鵝的,這是他第一次深愛一個女人。而他之所以要重啟這個號碼,就是想試試白天鵝有沒有長性。沒想到卡剛裝上,電話就進來了。
白天鵝比他想像的還要深情:“浩然,你怎么把手機關了?你跑哪兒去了?人家都急死了。這些天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忙著打電話了。”湯浩然懶洋洋地說:“我哪兒都沒去。”
白天鵝埋怨道:“那你怎么不來見我?我找你好多天了!我媽回來了,她要看你呢!你在哪兒?我去接你。”白天鵝語速飛快,就怕他會突然關機。
湯浩然故意裝得冷冰冰的,像個沒心沒肺的花心大蘿卜:“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我們倆真的不合適。我一個鄉下男人,配不上你這公司大老板。”
白天鵝可憐巴巴地央求:“浩然,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怎么一轉眼又變卦了?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么過的?我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嘴唇、舌頭全都破了,瘦了有十來斤。你快來看看吧,我都快成人干了。”
湯浩然還在推辭:“小娜,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都這么老了,你到底圖什么呀?”白天鵝理直氣壯地反駁:“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年齡大一點怕什么,我說過不在乎的。”
湯浩然依舊提不起精神:“你不在乎我在乎。現在我又沒事情干了,總不能讓你養著吧。”白天鵝連忙解釋:“怎么是我養著呢?你可以到公司里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