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臉收拾的很清雅,門口站著幾個精明能干穿著干凈的人,其中一人看到有車停下來,立即笑著迎上來,笑著問:“您家是喬老爺請來的貴客嗎?”
侍衛(wèi)把請柬拿出來遞給對方,嘴里調(diào)侃:“你小子是新來的?比不得上個迎客的有眼力見啊,說話也不好聽。”
這人看了一眼請柬,立即雙手捧著給了侍衛(wèi),就說:“您說的是,看來您是小店的熟客,不瞞你說,以前迎客的是小的的岳父,他上個月走了背運了。”
這侍衛(wèi)問:“這話怎么說的?有人吃白食了。”
這些餐飲業(yè)的規(guī)矩,在門口迎賓的必要有眼力見,把那些有身價的迎進(jìn)來,那些沒消費能力的人擋住。
一旦進(jìn)去,茶樓飯館都是盡心招待,要是吃完一抹嘴說記賬,那也好辦,就怕有人說沒錢,自己就是個窮光蛋,也不打算給錢,這時候店里的大伙計還要畢恭畢敬的把人送走,至于這一餐的花費就記在門口迎賓人的頭上,誰讓他那雙眼睛沒看出來放進(jìn)去一個吃白食的。
為什么不打一頓再扔出去?誰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啊,打一頓容易,要是貴人的親屬可怎么辦?對方要是個潑皮無賴更麻煩,有辦法折騰這些茶樓飯館,今日扔個死老鼠明天門口倒大糞,能惡心死人。
門口迎賓的一大作用是擋人,把那些穿衣破舊的擋了,把那些潑皮無賴擋了。所以能勝任門迎的人都是那些上了年紀(jì)為人活泛的人,說話好聽,眼睛毒辣。
這個新來的迎賓嘆口氣說:“上次來了個爺們,吃了后站起來就走,那一桌子……我們家實在是賠不起,小人岳父就去追著討要飯錢,被打了一頓,現(xiàn)在還在床上呢,好在東家仁義,也沒讓小的岳父賠錢,還讓小的頂上,要不然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得了,小的大過年的說這些不討喜,請請請。”
康熙抱著胖閨女聽了一耳朵,不用問,干這種沒出息事兒的必定是八旗的爺們。
八旗有鐵桿莊稼,但是也有大量的旗丁日子困苦,平了三藩之后,八旗的銳氣眼看著要消亡,康熙實在是著急。
他開辟木蘭圍場就是要練兵,可是下面這些不爭氣的還是不爭氣!
他抱著海棠帶著太子進(jìn)了茶樓,這茶樓裝飾低調(diào)奢華,看的出來是做大生意的,像是這樣的茶樓,京城也沒很多。
大掌柜二掌柜親自迎接,侍衛(wèi)拿出請柬說:“廣東會館的喬老爺請了我們家老爺來喝茶。”
大掌柜趕緊對著康熙拱手:“原來是金爺,今兒喬老爺包場,就等著各位老爺來了,都在樓上呢,您請您請。”又安排小二帶著他們上樓,這的小二頗懂進(jìn)退,看的出來夠熱情卻不諂媚。
海棠摟著康熙的脖子問:“阿,爹,咱們來干嘛?”
康熙說:“朝廷重開海禁,廣州剛剛立了十三行,前明年間都知道海上生意賺錢,這不,朝廷重開海禁有人想籌集資金出海發(fā)財,咱們家做瓷器生意,和官窯的人熟悉,有人送了你爹一張請柬,想要拉咱們家入伙。”
海棠眨巴眨巴眼睛,沒先到今日還有這場面啊!
說話的時候到了樓上,康熙把海棠放下,和樓上一群不認(rèn)識的人拱手,喬老爺排開人群過來,操著一口聽不懂的官話跟康熙打招呼:“系金老弟?”
太子和海棠都沒聽懂,康熙見的各地官員多了,離譜的官話聽的也多,還能和對方拽幾句西南沿海方言。
隨后介紹兩個孩子,太子是嫡出的兒子,海棠就是庶出的小兒子。
這么介紹也沒毛病,一番寒暄后,康熙帶著兩個孩子被安排在一張桌子邊。
這張桌子四邊都坐滿了人,有做茶葉生意的,有做絲綢生意的,有做漆器生意的,新來的金爺做瓷器生意。
做絲綢生意的盯著他們父子三個的衣服看:“金爺門路廣啊,這衣服料子沒點門路弄不來啊!”
康熙笑著說:“我家老太太和江南曹家的太夫人認(rèn)識。”
這滿桌子的人立即“哦”,江南曹家啊,天子家奴!瞬間對這位金爺熱絡(lu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