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大年初一就發(fā)了怒,逮著太醫(yī)院的人罵了一頓,罵他們尸位素餐,好在這人文雅一些,沒罵的太難聽,中心意思就是往日你們這些酒囊飯袋經(jīng)常給皇貴妃問診,怎么那時候就診不出她身體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以前是診斷出來的,但是大家說的都委婉,而且康熙這回怒起來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想回憶昔日太醫(yī)的報告。
以前太醫(yī)就暗示他皇貴妃的身體很糟糕,他往往沉默以對,這回把人罵的狗血噴頭后讓這群人拿出個好的方案來,務(wù)必要挽救皇貴妃的性命。
皇貴妃身體不好是事實(shí),但是往日溫養(yǎng)也見了效果,頂多是虛弱一些,不像現(xiàn)在那樣躺著毫無生機(jī)。特別是她上午還在慈寧宮和人說笑,這會怎么吐了血呢?
絲絹被叫到康熙跟前,絲絹低著頭說:“今日佟家去隔壁章貴人那兒了,娘娘就說這事兒不如不辦,弄的丟人現(xiàn)眼。佟家的二位夫人說……說……說就算是丟人現(xiàn)眼也認(rèn)了,總比年年給宮里的阿哥格格們準(zhǔn)備壓歲錢送不出去強(qiáng),娘娘覺得這是說她沒做上皇后……”
現(xiàn)場的言語交鋒比絲絹說的更激烈,但是絲絹是佟家送來的宮女,忠心皇貴妃不假,對佟家也忠心,她要把事情描述成佟家夫人失言,娘娘自己想不開氣的吐血。要不然皇上生氣對佟家降罪怎么辦?
最終在康熙的心里形成一種大家都有錯,但是佟家只有兩分錯,皇貴妃自己占了八分!
康熙對絲絹的印象她就是皇貴妃的忠仆,聽了這話也沒想太多,他從不懷疑絲絹會搖唇弄舌粉飾是非,畢竟在他的心里,表妹想當(dāng)皇后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因為這個好多次都吵的不能收場。
佟家想出皇后,表妹想當(dāng)皇后,兩處的想法是一樣的,目的是不一樣的。佟家的目的是想增加權(quán)柄,表妹的目的僅僅是想做皇后。因為兩者相依相輔,康熙擔(dān)心佟家將來尾大不掉太子不好處理,一直沒答應(yīng)。
康熙知道皇貴妃的心病是什么,只在心里覺得愧疚難安。
她跟絲絹說:“送佟家的人出宮吧,讓表妹好好的養(yǎng)養(yǎng)?!?/p>
絲絹退了出去,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皇上沒懷疑,她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她進(jìn)了寢宮對著佟家的女眷說:“皇上有旨,請佟家的人出宮?!?/p>
佟家來的不止是兩位夫人,還有幾位少夫人,康熙年輕,當(dāng)年民間傳說董鄂妃是順治的弟媳婦,順治殺了弟弟奪了弟媳的傳聞已經(jīng)鬧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康熙也避免和外命婦見面,免得再傳出什么閑話來。
佟國維的夫人不想走,不管怎么說皇貴妃是她的親女兒,這時候真的擔(dān)心,卻哭鬧著不走,被佟家的其他人架著出去了。
絲絹送她們出去,其他幾個大宮女在病床前侍奉。
等到人走了,皇貴妃才睜開眼睛。
四阿哥趕緊問:“額娘,哪兒難受?”
皇貴妃覺得渾身都難受,卻強(qiáng)顏歡笑:“沒有難受的地方,你放心好了,等過幾日額娘就好起來了。”
康熙從外面進(jìn)來,嘆口氣坐過去握著皇貴妃的手,對其他人說:“朕有幾句話想和皇貴妃說,你們退下吧?!?/p>
幾個大宮女和四阿哥從屋子里退出來,門口的宮女和太監(jiān)也退下了。
他們從寢宮出來,看到佟家的兩位夫人拉著絲絹的手,以為是交代絲絹盡心盡力的侍奉皇貴妃,都看了一眼往茶房去了。
佟國綱的夫人生性怯弱,而佟國維的夫人卻很張揚(yáng)霸道。這會兩個人握著絲絹的手,佟國綱夫人囑咐說:“娘娘那里你費(fèi)心,要是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你們趕緊往家里傳信。”
她看著皇貴妃好不起來了,說句不吉利的話,似乎到了下世的光景。
佟國維的夫人一擦眼淚,跟絲絹交代:“你勸娘娘跟皇上求一求,這人眼看著快不行了,讓她求著皇上封她做皇后?!?/p>
絲絹只能點(diǎn)頭應(yīng)下。
佟國維的夫人又接著說:“宮里有事兒你們聽佟妃的,皇貴妃娘娘這樣子……往后你們不必再聽皇貴妃吩咐,佟妃指使你們,你們一定要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