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說與己無干,看了一會熱鬧回家了。
威武也回了家,妻妾迎上來,老妾關心的問:“燒的是哪兒?別是鈕祜祿家的別院吧?瑪顏珠家里要是別院著火了,她能鬧著不活了去跳河,這大半年來她走背運,哭了好幾回了。”
烏雅太太說:“你想多了,他們家和咱們家離得遠著呢,就是燒起來了這邊也不知道。”隨后她跟威武說:“能看見煙,估摸著是內務府的那些主管家里燒起來了,我娘家就在那一片,要不差人去看看?”
天快黑了,威武說:“不一定是孩子他舅舅家倒霉,明日再去問吧,天黑后別到處亂走。”
烏雅太太說:“老爺說的也對,別磕著碰著了,要不然還要花錢,說到花錢,四福晉有喜了,還要準備一份禮呢。”
威武說:“四爺年紀不小了,該養孩子了,準備東西就行了,回頭娘娘在別的地方給你補回來,你別嚷嚷。”
烏雅太太說:“我聽隔壁的太太說,她說四爺今兒在附近當差呢,也不知道是什差事,哪怕他跟咱們不親我也要說一句,這就是個勞碌命!”
勞碌命四爺站在著火的宅子前面,聽著身邊人念著查來的府邸主人信息,看著這大火燒的不同尋常,各處一起燃燒,外面救火的人很難撲滅大火,都說八成是澆油了,而且這半天居然沒一個人從里面跑出來,就知道這戶人家是桂枝嘴里的替死鬼了。
糊弄事
康熙今兒晚上破天荒的熬夜了,在燈下看了半晚上的書,門口窸窸窣窣有了點動靜,他抬頭看著門口,梁九功進來稟報:“四阿哥回來了。”
康熙點點頭,梁九功退出去引著四阿哥進來。
四阿哥見禮后,康熙放下書,說:“來,坐著說話。”
父子想對而坐,四阿哥落座后就說:“走水的這家男主人在內務府當差,三年前從打牲烏拉總管衙門調入關內,眼下在內務府慶豐司當差。
兒子查了這家的田產地畝,三年內在周圍聚斂了一百六十傾土地,并沒有強買強賣的說法,當初審理的時候根據順天府的記載買賣也公平,那片土地的前主人有家道落魄的,有敗家子揮霍家產的。他只有隱瞞土地這一項,補稅交了六萬兩銀子,鄰居說這點錢他們家是能拿的出來的。
此人在行宮和西郊有大別院,奴仆數量根據周圍鄰居的說法,今兒走火的院落里,奴仆至少一百五十人,家眷也有很多,據說此人一妻六妾,子女加起來十五人,日常奢靡無度。父母兄弟都不在京城,其他的還需要再查。”
康熙點頭:“打牲烏拉總管衙門!生活奢靡無度!再往下查,就是此人瀆職偷賣人參鹿茸東珠的事兒了,不然他這龐大的家業從哪兒來的?他和這一百多口人死了,不僅把你妹妹遇刺的事兒抹過去了,連打牲烏拉總管衙門的爛賬也給平了,死鬼是開不了口的,衙門的虧空隨便往他頭上推。一石二鳥一箭雙雕,朕知道了。”
四阿哥皺眉:您知道就完了?不接著往下查了?
他著急的趴在桌子上說:“汗阿瑪,此人絕不是幕后主使,都說有恒產者有恒心,他這□□妾兒女成群,區區六萬兩銀子對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外面還有別院田產,他怎么可能會因為六萬的罰銀生出刺殺郡王的心思,這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他被人拿住了把柄呢?怕查關外的賬呢?他在關外絕對不干凈!就拿東珠來說,每年采東珠的時間是四月,京城的四月溫暖舒適,關外的四月還寒風撲面,江水冰冷刺骨,誰愿意這時候下水?可是東珠越采越少,按照內務府的要求,也不至于二三十年把東珠給采沒了,你說東珠沒了是怎么回事?”
四阿哥說:“自然是有人借著內務府的名義大肆采撈東珠。”
“對啊,內務府要一百顆珠子,他們敢撈出來一萬顆,去掉有瑕疵的,不圓的,哪怕有兩百顆極品能上交,他們還不滿足,催各旗的珠軒接著采珠,私下賣出去一顆就是天價,這事兒是能說的嗎?這不就是把柄嗎?
現在是清查田畝,到了關外要是留守的八旗跟你妹妹說每年上交的珠子數目不對,你妹妹會不會查打牲烏拉總管衙門的賬目。小主子看看自家的賬本怎么了,打牲烏拉總管衙門就那么干凈嗎?珠子是誰賣的?誰買的?人參鹿茸又賣給誰了?一旦東窗事發,又有多少腦袋落地?這其中算計你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