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祖母一心向著侯府的份上,看在她是她的親祖母份上,看在前世她也曾為自己嘔心瀝血謀劃的份上,時安夏原本愿意放過祖母的。
可祖母終究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在母親與祖母撕破臉后,時安夏相信,長此下去,就算溫姨娘不動手殺了母親,祖母一樣會起殺心。
因為祖母需要動用母親的嫁妝。
母親不給,那就只能死。
時安夏目光變得沉郁幽深,甚至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傲慢,“今日母親已經把掌家權交給了大伯母。從此,建安侯府的世子是大伯父,執掌侯府中饋的是大伯母。建安侯府也勢必會如祖母所愿,前程似錦,一片坦途。但這一切,都將與祖母您無關了。”
時老夫人只覺一口腥甜沖向喉嚨。
殺人誅心,莫過于此。
時老夫人也忽然想明白,自己為何會放棄唐氏母女,而轉去賭時安柔。
因為時成逸!
因為她內心里最害怕的,其實不是侯府沒落,而是怕爵位落入時成逸手中。
而如今,她最害怕的終成事實。
時老夫人眸里劃過一抹痛苦之色,“唐楚君心念著時成逸,可夏兒,你別忘記你的親生父親是我兒時成軒!”
時安夏幽幽涼薄道,“若非您當初使下作手段害我母親,我現在的親生父親就應該是大伯父了。不如祖母您告訴我,當年是您先找上朱氏,還是朱氏先找上您的?”
朱氏就是護國公府現在的當家主母,也是唐楚君的繼母。
時安夏一直不太明白,當年時成逸的條件不算太好,母親就算嫁給大伯父也只是個繼室而已。
況且上頭還壓著個時老夫人,大房根本沒有出頭之日,為什么朱氏竟肯跟時老夫人聯手害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