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治瞳孔一深,“皇妹怎知……”
沒錯,他是準備在父皇回朝時就請辭回封地。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當皇帝。
他讓安公公先行一程,而他隨后就到了。
但他只在心里這么想,跟誰都沒說過。
卻聽時安夏道,“皇兄從不是那等醉心權術之人。當年你爭奪儲位,不過是為了報仇雪恨,為了活下去。如今仇人已伏誅,你便再無意這九五之尊的位置。”
蕭治眸色驟然翻涌,似有驚濤拍岸。從來無人這般懂他,包括安公公。
“你甚至想,如果駙馬是父皇的親生兒子最好,能順理成章接替你的位置。又或者精心培養九皇子幾年,便也能勝任其位。”時安夏悠悠道,“皇兄,我無意左右你的想法,只希望你想想我今日的問題,‘這樣的北翼,你愛嗎?’”
蕭治心頭驀地一刺,竟無端生出幾分愧意。
就在這當口,時安夏撐著扶手,挺著隆起的腹部艱難起身。
蕭治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她已緩緩跪倒在青玉磚上。
蕭治嚇碎了膽,伸手欲扶又僵在半空,“皇妹不可!”
時安夏固執地跪著,仰起臉道,“皇兄且坐,容臣妹請罪。”
蕭治一時僵在當場,聽話地坐了回去,心頭隱隱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念頭剛起,就被時安夏坐實了。
她說,“‘駙馬是父皇流落民間的皇子’這個說法,是從梁國那頭傳入了長安郡。卻是我命人刻意說給安公公聽的,‘百日醉’也是我讓人遞到安公公手中。”
蕭治心神大亂,只覺五雷轟頂,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他顫聲問,“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