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成逸還在丁憂期,最是出不得這種事。
他何嘗不知道黃嬤嬤是個什么人?又何嘗不知道他被黃嬤嬤祖孫算計了?
他知道黃嬤嬤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更知道一旦黃嬤嬤祖孫住進府里來,將家無寧日。
時成逸原是想著回來跟妻子商量一下,要怎么度過這難關。得先把黃嬤嬤祖孫接進府里安撫下來,橫豎他在丁憂期不能納妾,便是先穩住局面,再徐徐圖之。
誰知他還沒開口,就被于素君那審問的態度激怒了。
他從來不知道,語言才是最鋒利的武器。他就這么傷了于素君的心。
時成逸只覺完了,一切都完了。
兒子說,父親是個有分寸的人。
妻子說,夫君是個有分寸的人。
他失了分寸,更失了初心。他,終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這邊少主府里正在掃塵,準備迎新年。
自時安夏醒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
“夫人,少主說今年過年的窗花貼您親自剪的樣式。”
“夫人,今日您氣色比頭幾日好多啦。”
“夫人,安國夫人說了,這香要持續點著,安神。您可別再思慮過重啊,少主也說了,這府里的一切都不需要您操心。”
時安夏拿著本書翻到其中一頁,半天也沒動。她視線落在書頁上,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在想上一世許多被忽略的細節。
別再思慮過重,又如何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