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靠在墻角,依舊沒有什么其他動作,只是平淡的開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說吧,蓋聶沒什么牽掛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大不了一死這種話說出來,讓李斯的臉色垮了下來。
秦牧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天下之人,最視仁義忠孝,蓋聶,你為保全自己,殘殺無辜秦軍,是為不仁,陛下多年待你不薄,你身為人臣,卻背叛陛下,是為不義,不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求生而求死,是為不孝。”
“如此不任不義,不忠不孝,反秦,又有何意義?”
話音一落,墻角里有了動靜。
蓋聶蹭著墻壁,緩緩的站起來,然后踉蹌了一步,從陰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
昏黃的火光透過他凌亂的頭發,斑駁了整張臉。
李斯心中一緊,握著淵虹,上前半步,擋在了秦牧的面前。
但蓋聶并沒有什么其他行為,只是用鋒利的眼神看著秦牧和李斯。
“嬴政,生性暴戾,殘忍,苛政,嚴律,百姓民不聊生,不反秦,那敢問國師,道家能讓那些枉死之人死而復生嗎?”
秦牧答道:“不能。”
蓋聶繼續問:“若不反秦,國師能解百姓于暴政之苦,黎民于嚴律之憂嗎?”
秦牧答道:“能。”
蓋聶聞言,頓住了,鋒利的眼神里寫滿了不解和震驚。
他并不覺得秦牧和李斯帶著淵虹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跟他講那些帝王之道,勸他打消反秦的想法。
那對他蓋聶來說,都是廢話了。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他不可能回這個頭。
“憑何?”
“諸子百家,爭鳴百年,敢問國師屬于天宗還是人宗,憑何解憂?”
秦牧答道:“并非人宗,也非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