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迎面吹來,周沉的手從油箱移到她腰間,輕輕捏了一下,“現在換二檔,左腳往上挑。”
“嗯。”溫久照做,車速立刻提上去。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記得這種操作,就像騎自行車,只是更快更重更危險。
“左轉。”周沉在她耳邊指揮,右手在她腰間輕微施力,引導她傾斜車身。他的手掌寬大,幾乎能握住她半邊腰身,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
——
摩托車拐入一條沿海小路,路燈稀疏,月光成了主要光源。
溫久能感覺到周沉的呼吸越來越重,他的下巴不時蹭到她的發頂。
“你還好嗎?”她微微側頭問。
周沉沒有回答,但他的右手在她腰間收緊了一瞬,像是在無聲的回應。
身后,海膽的重量越來越沉,顯然已經半昏迷狀態。
“前面右轉,然后直行五百米。”周沉的聲音已經有些飄忽,“有棟藍色屋頂的房子……”
他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忽然向前傾倒,額頭重重抵在溫久肩上。
溫久心頭一緊,知道他失血過多暈過去了,但好在路程已經完成得差不多。右轉之后往前,她就看見了那棟藍色屋頂的房子,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書生……
——
榕城。
醫院。
醫生端著換藥托盤走進來,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視線一轉,看見顧司忱站在窗邊,身上已經換下了病號服。
“顧總,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最好再住幾天觀察一下……”醫生的話沒說完,顧司忱已經轉過身來。
他冷峻的面容消瘦,整個人看上去比從前更冷冽,更鋒利,“沒事。”
“顧總……”醫生還想勸,可顧司忱已經拿起外套,推門走了出去。
消毒水的氣味還殘留在衣領上,顧司忱推開醫院大門時,正午的眼光刺的他瞇起眼。
身上被巨骨舌魚啃噬的傷口,隨著他的每一步走動,都傳來細微的疼痛,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咬。疼感不是很強烈,卻很折磨人,但顧司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仿佛這具布滿傷痕的身體,已經不屬于他。
“顧總。”
公司前臺的接待員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
大家都知道,顧總病了。
這一病,就在醫院住了好多天。
顧司忱從她面前走過,徑直走進專用電梯。玻璃轎廂映出他蒼白的臉色和緊繃的下頜線,白襯衫下隱約可見白色繃帶的輪廓。
電梯停在28層,門一開,他就聽到助理去傳來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