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紅袖與白小依,仍維持著“鬼”的姿態(tài),可她們的“鬼角”,都被羅蘭砍碎了,黑色濃稠的鬼血,淋淋淌下。
白小依與聶紅袖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帶著一絲淡淡的遺憾。
面對重新站起來的敵人,羅蘭啞然失笑,但他很快便揚起染黑的「杜蘭德爾」,掄了一個劍花:“也好,我羅蘭,無論生前還是死后,都不喜歡擊殺躺在地上的敵人。”
白小依看著羅蘭,片刻沉默后,突然問道:“你的夢想是什么?”
“?”
羅蘭停下前進的腳步。
他不明白,對方在臨死前,問出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可顯然,這句話給羅蘭帶來了些許觸動。
白小依喘著粗氣,神色萎靡:“我在坐上英靈座時,那張凳子告訴我,真正能坐上英靈座的人,不是因為實力,也不是因為事跡。”白小依語氣一頓,連續(xù)說出那么長的一句話,耗費了她不少力氣,她深深吸了一口鬼霧山的霧氣,心里生出又討厭又痛恨的復雜情感,繼續(xù)說道:“而是,當某人心懷著‘無法隨死亡而消散的執(zhí)念’時,才有機會坐上英靈座,成為一位英靈。我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會有什么執(zhí)念?”
羅蘭沉默著,將剛舉起的劍輕輕落在身側。
他本來不愿意在戰(zhàn)場上過多廢話。
但可能有些話憋久了,不說出來,心里不暢快。
其實羅蘭也聽說過一句話。
什么反派什么死于話多。
但他覺得這句話毫無道理。
一來他不是反派。
二來,對方也沒有能夠翻盤的實力。
于是他開口說道:
“那是我最后的戰(zhàn)役。在達隆司佛嶺,我的軍隊遭遇奧米亞王朝的軍隊埋伏,全軍覆沒。”羅蘭低下頭:“如果那一天,我能夠再小心一些,我能夠再聰慧一些,說不定能提前察覺到對方的埋伏,我的軍隊,他們,也不至于和我一同戰(zhàn)死在達隆司佛嶺。”
“我啊,以圣騎士之名,傳頌于世,這沒什么。可我的軍隊,他們?yōu)榱宋业奶撁崴驮谀抢铩!?/p>
“他們有著妻兒,有著父母,他們不該死的。但最終,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羅蘭抬起頭,神色平靜,一邊說著,重新對白小依與聶紅袖兩人舉起劍,微微笑道:“那個人說,在圣杯戰(zhàn)爭中勝利的英靈,能夠向圣杯許下一個愿望。我的愿望是,回到那一天,阻止這場悲劇的發(fā)生。”
“真是宏偉的愿望呢。”白小依咧嘴一笑,兩顆尖尖的鬼牙,沁著駭人的冷光:“我和娘啊,我們的愿望很簡單。”
聶紅袖沉默著,突然向羅蘭撲了過去。
羅蘭早就料到,這兩人不會那么老實,早有警惕的他,一劍橫掃,將聶紅袖斜斜斬成兩段。
大量的鬼血染黑了羅蘭的視野。
黑色從聶紅袖身上噴涌而出,同時也染黑了她的紅色嫁衣。
“娘!”
白小依一看聶紅袖被羅蘭斬成兩段,眼眶里滋出了黑色的血,她赤紅的眼珠子,殺氣凜然。她不顧一切地向羅蘭撲來,面對兩位不畏死亡的女英靈,羅蘭也是心懷尊敬,打算給對方一個痛快,別讓對方的痛楚持續(xù)太久。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