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草木為劍的御器術,操控百鬼的入虛術,隔絕形影的化影術,玄妙莫測的瀚血功,以及那駕馭萬千芳華蝶的馭獸大陣,它們的奧妙一遍遍在他心中咀嚼剝析,所能組成的戰(zhàn)斗方式也在腦中不斷地模擬演練。一次的勝利或失敗并不重要,他需要知道下一次對上這樣的敵人應該如何取勝,如何將代價壓至最小。
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遍的分析之后,他不得不承認,數(shù)十萬芳華蝶的威力實非現(xiàn)在的自己能夠抗衡,即便他處于全盛的狀態(tài),再對上蝶仙子也是敗多勝少。
極度郁悶下,他忍不住仰天大吼:“啊——你這無恥的賤人——無恥之徒!還敢自稱仙子!我干你全家啊——”強烈的聲波激蕩出雄渾的氣浪,一波波往上排開,直將上空雨珠盡數(shù)席卷沖散。
他發(fā)泄了一通,xiong中悶氣稍有疏解,感覺四肢也恢復了一些力氣,便從泥地里爬起來,拍了拍身上大塊稀泥,辨認出四方靈氣,朝東方走去。
傾盆大雨早已將他渾身淋得shi透,夜空中雷云翻騰,空氣中水之靈力無比充沛。可惜秦言的五行根性與水毫無關聯(lián),不然倒是個修煉的好時機。
這么濃郁的水靈,大雨估計要下一夜,得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順便找點吃的。可是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人煙?
秦言加快了腳步。以他的腳程,一夜能走幾百里地,總不信找不到人家吧!
路過一顆參天大樹時,他順手拍出一掌,震死了藏在樹洞里赤狐,拖出狐貍的尸體扛上肩膀,預備作為在山民家蹭吃蹭床的交換。
走了二十多里,終于讓他找著了一座破舊的神廟。廟前荒草叢生,周圍茂盛的藤蔓將兩邊墻壁都纏得嚴嚴實實,看起來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不過廟門前的樹枝有被利器新砍過的痕跡。門內(nèi)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說明里面還是有人的,大概也是過路的江湖游俠。
秦言推開破舊的木門,大步走入。
狂風挾裹著雨珠傾灑進來,刮得廟內(nèi)火堆猛一陣搖曳,當即就有人低聲咒罵起來。
數(shù)十雙眼睛齊刷刷盯在秦言臉上,令他前進的腳步微微一滯,好一陣不自在。他雖然知道里面有人,可沒想到有這么多人,還是這副殺氣騰騰的架勢。
廟宇中供奉著殘破的八臂女神塑像,香火早已斷絕。廟內(nèi)的空地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邊。左邊大概是出行的一大家子,男女老少都有,還有十幾個家丁護衛(wèi)隨行。從他們圍坐的位置來看,當中那名蓄著短須的中年男子就是家主了,那人面相剛毅,不怒自威,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修為有成的高手。他的一對兒女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緊緊貼在他身邊,面上明顯流露出緊張之色。兒子右側的美婦人則應該是他娘,她一手握長劍,另一手撫摸著兒子的腦袋,低聲說著安慰的話語。此外還有一名老仆看上去頗為威猛,其他零零碎碎的家丁侍衛(wèi)則看不出有什么厲害的修為。
另一邊清一色穿著黑衣,全都是壯年男子,個個精壯悍勇,持著各式兵器,一副兇狠的模樣,看上去就讓人心生畏懼。不過秦言一眼就看出,這伙人中只有那個戴眼罩的刀疤男和另一個黝黑高個的壯漢是高手,其他都是些徒有肌肉的渣渣罷了。這伙人一看就是強盜或邪教徒,不是好東西。
秦言一眼掃過去,便對廟內(nèi)的情況了然于xiong。
他在打量別人的時候,廟內(nèi)的人也瞧清了他的模樣。他的衣衫被血衣盜的暗器劃得破亂,又在大雨中走了二十里,渾身被淋成了落湯雞,加上還在泥地里打過滾,頭發(fā)、臉面都還沾有污痕,活脫脫一個小乞丐,哪還有半點風流瀟灑的模樣。
好笑的是他還不自知,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不禁挺了挺xiong膛,輕咳了一聲,又搖了搖頭,意思是本少爺駕到,你們就給點面子,不要再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