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以免引起恐慌,而且老曾頭的家人恐怕也是難以接受。
于是爺爺就簡化了一下,說道:“這井下連著一條暗河,老曾頭應該已經被暗河沖走,恐怕兇多吉少了!”
老曾頭一生無兒無女,只有兩個親人,一個是他老伴,另一個就是他八十多歲的姐姐。兩個老人一聽說老曾頭已經死了,頓時哭泣起來。爺爺心里也不是個滋味,但是若是真的把老曾頭被人臉怪魚撕碎的事情說出來,恐怕這兩個耄耋老人誰都承受不了!
保長招呼眾人說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那個誰,李家媳婦,你們幾個把兩個老太太送回去,照顧一下啊!”然后又轉頭對著幾個小伙子說道,“你們幾個,趕緊送卓先生回去,洗洗澡,換身衣服。”
保長走到爺爺面前躬身說道:“卓先生,真是辛苦了!”
爺爺趁著旁邊無人,輕聲對保長說道:“這井底下有邪門的東西,千萬不能讓人靠近!”
聽了爺爺的話,保長當時就是一愣,好一會兒,才木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爺爺當時的想法是等養足精神之后,再次下井一趟,這底下到底是個什么地方,他想弄個明白!
想到這,我不得不佩服爺爺的膽量,要是我,恨不得立刻離開,已經死里逃生,哪里還敢再回去一趟!
不過事與愿違,也許是井下暗河河水冰涼刺骨的緣故,爺爺當天夜里就發起了高燒,好在自己就是醫生,急忙吃了藥。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仍舊是不見好轉,山里缺醫少藥,而且自古就有能醫不自醫的說法。
因此,不得已爺爺只好放棄了再探井下的想法,由保長安排了一輛馬車,盡快的送往山下的縣醫院。
臨走之前,爺爺悄悄的叮囑保長,“想辦法弄些炸藥,把那口井徹底炸了,以絕后患!”
保長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甚至都忘了和爺爺告別。爺爺在縣醫院住了幾天之后,就被太爺爺接了回去,而再探那口井的想法也為能成行。
多半個世紀過去了,如今的我,同樣面對一口奇怪的古井,細想起來這口井比爺爺遇到的那一口更加詭異,這口井不知道在這里多少年了,也許上百年,也許上千年,也許更久。從它們的表現來看,爺爺遇到的那一口黃泉井,最多算是后天形成的,而我面前的這口井,可能是一口“先天”的黃泉井,其兇險程度不言而喻。
太陽越爬越高,我就在海子邊上呆呆的坐著。盡管現在是冬季,但是炙熱的太陽烤著,再加上沒有風,暖暖的感覺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隨手往火堆里扔了一些干樹枝和干草棍,火焰立刻又噼噼啪啪的響了起來。我仰面躺倒在沙子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警醒了過來,急忙坐起身來一看,就發現眼前的海子又出現了,雖然水量還是沒有我們當初看到它的時候那么多,但是那口古井已經被淹沒到了水下。
眼前的一幕,雖然是我已經預料到了的,但是當它真實的發生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還是被這神奇的一幕震驚了!
海子表面泛起道道漣漪,如同海浪一樣拍打在岸邊,我知道那是古井里涌出大量水的緣故。我不由得開始憧憬,會不會孔雪、文墨他們幾個,突然從海子里面鉆了出來。但憧憬很快就變成了擔心,如果從海子鉆出來的是幾具尸體呢!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我想我必須進到井里看看,否則我自己就會折磨死自己!
我枯燥的等待著,看著海子越變越大,直到最終停了下來。于是我繼續等待海子的變小。我終于深深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些,我只好用睡覺來打發。一覺醒來,金烏西斜,又一覺醒來,玉兔東升。
我起身站了起來,開始準備我們可能用到的裝備。一切準備停當,我就坐在海子邊上,等待著隨水流進入古井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