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句話我也記不大清了,大概是——‘如果我都沒辦法告訴自己生命是有把握的幸福,我怎么可以對另一個人說,只要你來,我就能給你幸福。’”
她停了下,低頭看著他臉,眼神確好像是落在水面上,輕飄飄的卻有分寸。
“我一直記得這句。”
“所以你害怕?”他問,聲音很輕。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把他劉海攏到耳邊,淡淡道:“我不是不想說,我只是……不敢,感情上的所有事我都害怕”
“所以…池聞,對不起我也需要慢一點…”
池聞半睜著眼,他明白了。今晚程小滿能告訴他這些已經(jīng)夠了。“害,我以為什么呢,我也慢啊”
沒在繼續(xù)那個話題她手戳了下他腰,“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池聞低頭看她:“你是在夸我?”
“我是說你這兩扇排骨都快出來了。再這樣下去,我怕哪天激烈點就斷了。”
“這根沒斷就行”他靠著浴缸,指了指自己胯間
她瞥他一眼:“我認真的,最近要開始監(jiān)督你好好吃飯了。”
——第二天,池聞去了公司。
老樓的五層,財務(wù)部已經(jīng)和他以前來大不一樣了。新?lián)Q的玻璃隔斷擦得锃亮,室內(nèi)鋪著深灰色地毯,角落是一臺自動咖啡機和幾盆綠植,干凈利索,卻也很標準的企業(yè)化。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地方挺冷清的。可池聞偶爾來時,總能注意到那幾盆綠植常換常新,咖啡機邊還貼著幾張卡通貼紙,有人把桌邊小風扇調(diào)到最低檔不關(guān),也有人在臺歷上圈出自己孩子開家長會的日子,這些不會是他的生活但也挺有人味的。
他叼著張發(fā)票晃進走廊,朝里頭喊:“吳姐在嗎?我來報個銷。
不遠處一位大姐從格子間里探出頭,笑得眉眼彎彎:“喲,大池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沒讓秦秘書跑腿,親自來的呀?”
“現(xiàn)在靠女人吃飯的人,哪兒還敢大手大腳。”池聞把發(fā)票一拍,笑嘻嘻遞過去。
“得了吧,你靠哪門子的女人啊?”吳姐調(diào)侃他,“什么女子收了你啊”
“您別聽八卦啊,我是來正經(jīng)事。”他咳了聲,“咱們原來的劉舟,還在嗎?”
“劉總啊?”吳姐低頭看發(fā)票,“早退休啦,都幾年了。
池聞輕輕“嗯”了聲,語氣隨意:“我有點事想問他,有聯(lián)系方式嗎?”
“微信有,電話我看看還能不能翻出來。”吳姐翻著手機,“一會兒我發(fā)你啊。”
“謝謝吳姐。回頭請你喝奶茶。”
“奶茶不夠,再加個披薩。”
“成”
他打趣著笑,轉(zhuǎn)身從桌上抽了張便利貼,寫了兩行字,折起來塞進外套口袋。
報完銷出來,陽光正好,他慢悠悠的往電梯走,美滋滋在樓里逛了一圈。
可走出那片明亮辦公區(qū)的剎那,他低頭捏了捏口袋里的紙,神情慢慢沉了下來。
——劉舟,希望你那里能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