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是全拉上的,房間里很暗。
程小滿醒來,側頭看了一眼池聞――他縮在被子里,臉朝墻,手機握在手里,屏幕是黑的,指節卻緊緊扣著。
她下床穿上拖鞋,先去了洗手間洗漱,再到廚房熱了牛奶,挑了一個飽滿的桃子切了幾片,又放上一片剛烤過的華夫餅,擺在盤子里端回來。
他還是原來的姿勢。
“放床頭了。”她說。
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閉上了,沒有伸手。
程小滿把盤子放下,自己坐到床尾看了他幾秒,沒有再催。她已經能分辨出,他這種狀態下的沉默不是不高興,也不是想耍賴,而是真的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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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樓下傳來垃圾車的電子鈴聲,隔著窗戶也能聽得很清楚。有人在外面倒垃圾,垃圾桶磕在車邊緣發出幾聲沉悶的“哐哐”聲。
池聞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頭,背影微微動了一下,想要隔開外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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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程小滿煮了面,放了兩個荷包蛋,還切了幾片火腿。
端上來時,他睜開眼,看了碗一眼,又閉上。
“先吃,等會兒涼了。”
他沒動。
她先把碗放在床頭柜上,下樓自己吃飯。
半小時后回來時,那碗面少了幾口,蛋沒動。
她收走碗,沒有評論。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去廚房洗碗的時候把剩下的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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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房間的光線更亮了些,但窗簾縫透進的光細得不明顯。
程小滿在書桌邊看書,偶爾轉頭,他的眼睛是睜著的,盯著天花板,沒有聚焦。
“要不要開個窗?”她問。
他搖了搖頭。
但她還是過去拉開了曬不到他的另外半邊窗簾。
叁點,她下樓倒水,回來時他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