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嬤嬤便道,“丹紅畢竟是個小丫頭,還是我去吧。”
明萱點了點頭,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嚴嬤嬤賠著笑臉向軍士求情,還遞了兩錠不小的銀元寶過去求軍爺通融。
若是在平時,樣厚重的禮物,足夠令這些餉祿微薄的小軍士動心,可是今日那兩個小軍士卻對銀元寶絲毫沒有動容,毫不客氣地將嚴嬤嬤的賄賂拂倒在地,還惡聲惡氣地說道,“我們正在執(zhí)行緊急軍務,不管是哪個府里的人都不準進出,想要出去,就先請了我們指揮使大人的手令來,否則一律不許放行!”
那軍士態(tài)度嚴厲,而兩座厚重的城門正在緩緩地合上。
嚴嬤嬤不甘,又好聲好氣地相求,但是對方十分強硬,一言不合,就對著嚴嬤嬤吵嚷起來。
明萱心里暗暗有些沮喪,一門之隔,就是城郊的蔥郁樹木,只要再往西走上三里路便就是清涼山了,可惜,她晚到一步,今日恐怕沒有辦法離開了。
她眼看見著那軍士越來越不耐煩,甚至開始有對嚴嬤嬤推搡的動作,便皺了皺眉頭,低聲對著丹紅說道,“請嬤嬤回來吧,這些軍士執(zhí)行的是軍務,咱們沒有指揮使的手書,只憑著永寧侯府的號牌,恐怕是無人肯理會的,多說無益,若是嬤嬤因此受了傷,反倒不好了。”
丹紅急忙下車請了嚴嬤嬤上來。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驚馬嘶鳴,有馬車停在了身側,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說道,“平章政事大人有要事要出城,將城門放開,韓大人的馬車通行!”
這一回,軍士們倒沒有那樣強硬了,忙忙地道著好,關門的軍士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放開了城門,留出了足夠寬闊的一條縫隙,“韓大人請!”
明萱認出了那個聲音,是韓修身邊的貼身護衛(wèi)蘇延一,她心中一跳,掀開側面的車簾,果然看到了韓府的徽記。
她咬了咬唇,終于下定決心,對著近在咫尺的馬車朗聲說道,“是韓大人嗎?”
對面的車簾動了,露出一張冷峻淡漠的臉,果然是平章政事韓修。
韓修深深地望了明萱一眼,將簾子放了下來。
過不多久,明萱便聽到蘇延一又對那守城門的軍士說道,“旁邊那輛馬車里坐著的夫人,也是有急事要出城,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韓大人問,能不能看在他薄面之上也將人一并放了?”
軍士忙不迭說好,還特意跑過來告知趕車的長戎可以通行。
明萱聽著馬車的盧飛速地穿越城門,確認安全無虞,這才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看簾外景色應是快要到清涼山腳下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她聽到車外長戎低沉的喝聲。
一道冰冷而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別動,我不會傷你。我也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家主人借一步說話而已。”
明萱一愣,掀開車簾看到韓修一身玄色錦袍,看起來格外肅殺,面容卻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憔悴和失落,心中不由便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她看到嚴嬤嬤和丹紅都對她眼神示意,希望她不要答應韓修這等無禮的要求,但是她想到方才城門口時,若非韓修相助,她此時哪里能夠出得了城?他不過只是想借一步說話而已,那她便就聽聽他還有什么話要說。
她沖著嚴嬤嬤和丹紅輕輕一笑,“無礙的。”便扶著高高隆起的腹部下了馬車。
城郊樹林,清涼山下,曠野清涼,除了兩輛馬車之外,便只有明萱和韓修兩個人。
她笑著抬起頭來,輕聲說道,“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你說有話想要對我說,是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