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靜宸靜靜地望著她,他沒有回答她,卻笑著反問道,“以后我叫你阿萱,好不好?”
明萱微愣,緩緩地點了點頭,“嗯?!?/p>
她心里暗暗揣測著他的意思,難道是要她叫他阿宸?
裴靜宸修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著,他將明萱的身子翻轉(zhuǎn)過去,一手枕在她脖頸下面,另外一只手自然地垂落在她腰間,他閉上眼低聲說道,“很累了吧?我很累了呢,睡吧?!?/p>
他徐徐將下巴擱在她脖頸,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真的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明萱不知道是該別扭于與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還是該慶幸裴靜宸沒有強行要與她圓房,她心中五味陳雜,洋溢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感受,聽著耳后的男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的心砰砰直跳,又不敢亂動,怕會驚動到他,只好身體僵硬著躺在那里。
睡不著,想要趁著這機會厘清一些事,可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頸部和發(fā)間,那種奇異的感覺令她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想事情。
就這樣昏昏沉沉,一直到天色起了微光,明萱都不曾合上眼。
卯時剛過,裴靜宸習慣性地睜開眼,只覺得手臂一陣酸麻,他將眼眸瞥過,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兒正睜大著眼睛望著大紅色百子添福的帳頂發(fā)呆,他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阿萱,你未睡?”
明萱恍恍惚惚地轉(zhuǎn)過臉去,猛然間與他的臉相對而觸,她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紅著臉,小聲地說道,“我好像有些認床……”
其實不是認床,而是頭一次和男人這樣親密地挨著,又是以這樣的姿勢抱著,她不習慣,再加上半夜偶爾身體的相互摩擦,她腦子里很容易想起前夜祖母鄭重交給她的那本畫冊里的圖案。
作為一名穿越人士,她沒有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的,前世資訊那么發(fā)達,雖然沒有看過島國動作電影,可是帶點肉的小說明萱還是看了不少的,裴靜宸這樣一個姿容出色的美男在側(cè),說一點都不心慌失措,那一定是騙人的。
裴靜宸低低地笑出聲來,“姨母說你不管在哪里都睡得很踏實?!?/p>
在兩家過定之后,圓惠沒少跟他說過明萱的事,比如她胃口不錯,一頓能吃三個白面饅頭,再比如她睡覺踏實,若是心里沒事,通常是一覺睡到天亮的,有一晚電閃雷鳴還下著暴雨,將柴房的屋頂都給掀開了一個口子,庵堂里的比丘尼和沙彌尼都起來了,唯獨她第二天起來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昨夜卻失眠了,還獨獨尋了個認床的借口……
明萱一愣,隨即臉上染起了一片紅云,她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接話,倒是有心想要搶白一句“愛信不信”,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來,她與裴靜宸縱然已經(jīng)是夫妻,可彼此之間卻還未曾做到坦誠,他既不曾將真實的想法道出,她自也沒有必要先與他顯得那樣親近。
她是那種一旦認準了就不會再退縮的人,所以在沒有十分了解百分之百信任這個男人之前,她選擇先觀望,先是搭伙的關系,若是以后彼此了解地深了,再作另外的打算好了,她一直以來的期望值,其實都并沒有那樣高的。
略頓了頓,明萱開口問道,“今日要給長輩們請安敬茶,世子夫人那邊是有人來請的嗎?”
祖母說過,這周朝婚娶的規(guī)矩雖然大致上相似,但具體到時間內(nèi)容卻每家都不同,裴家這里因為楊氏是繼母的關系,定然是不會替他們操心的了,那該要如何行事,則當要自己心里有底才行,否則一旦行差踏錯,就都是她的錯。
裴靜宸眉頭略皺,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去給那些人敬茶。”
他見明萱滿臉不解,便解釋著說道,“裴家人口太多,那些人又沒個省油的燈,平素若非得已,我并不想與他們打交道的,昨日他們那樣冷待你,今日便是過去敬茶,恐怕也難免再受為難。既如此,咱們就不過去了,起身之后我派個丫頭過去說我又犯病了,他們自然也就沒有話說?!?/p>
明萱想了想,點了點頭,裴靜宸這“病”既是旁人苛責他束縛他的把柄,實則卻也是最好的護身符,雖說新婦過門之后給公婆和夫家的人敬茶請安才算是真正融入了夫家,可那是在別人家,裴家這樣的境況,她不論怎樣做恐怕都不會受人待見的,裴靜宸這樣的安排倒是好,反正她也并不想成為“裴家的人”。
她頓了頓,半晌又忽然紅著臉問道,“那元帕呢?”
***本來是想雙更的,沒想到卡了那么久,糾結(jié)于到底要不要讓他兩那啥那啥,算鳥,明天再加更吧,各位原諒我……未完待續(xù))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