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完大禮,便起身上了香。然后跟著顧元昊出了慈安堂,隨著世子夫人兩人去到賢聚堂,給大伯父顧長啟,二伯父顧長明,二伯母簡氏,四叔顧長安以及四嬸薛氏磕了頭,亦收下了他們的紅包和祝詞。
等這廂禮儀完畢,蔡氏便去操持婚儀,二夫人簡氏和四夫人薛氏則與明萱一道去了安泰院老夫人的屋中。彼時,丹紅和素彎早將準備好的鳳冠霞帔與妝匣盡數搬進了東廂,釵環針簪,各色胭脂水粉,皆備在妝臺之上。
明萱剛坐下,外頭便有小丫頭進來回稟,“輔國公夫人和東平老太妃到了。”
朱老夫人一邊迎了出去,一邊卻笑呵呵地說道,“我請了你舅祖母過來替你妝扮,老太妃知曉了,也非要一道過來幫襯,萱姐兒,等會見了她兩位,你可要重重地磕頭行個大禮。”
明萱連忙點頭,“孫女兒曉得了。”
輔國公夫人丈夫健在,夫妻兩個恩愛和順了一輩子,膝下的兒女皆是嫡出,活到快要六十歲上,如今已是兒孫滿堂,又個個都是有出息的,她樂天知命,過著四世同堂的天倫之樂,論福氣,滿周朝都再找不出一個比她更好的,實可稱得上是位五福全人。
二夫人聽了,便撇了撇嘴,心中想著荷姐兒出閣時,她曾想要請輔國公夫人替荷姐兒妝扮的,但那時正值輔國公夫人心絞痛發作,不能出息,她才只好請了別人的,沒想到這回卻讓萱姐兒揀了這樣大好處。
瑪瑙珠串成的簾子掀開,輔國公夫人與東平老太妃笑容滿面地進了來,跟著來的還有朱家的幾位夫人,一屋子的人互相寒暄著,一時便熱鬧起來。
輔國公夫人替明萱綰了發髻,又親自替她上了厚重濃艷的妝容,她贊嘆地說道,“咱們家萱姐兒上了這樣濃麗的妝,倒半分不顯得笨重,反而越加嬌艷起來,真正是個美人兒!”
東平老太妃也點了點頭,“年輕的女孩子,本就不該那樣素凈的,萱姐兒,以后去了裴家,當了新媳婦,妝扮上頭可莫要如同從前一般清淡了,你這張臉,襯得起濃艷的妝。”
這樣夸贊,明萱不好意思直接稱是,可若是不接這話,卻又顯得不夠知禮,她一時便有些窘迫起來,只好含含糊糊地應下。
輔國公夫人笑了起來,“老太妃,您就別拿孩子尋開心了,瞧咱們萱姐兒羞得臉上像是涂了紅漆,早要知曉您這樣,我就不給孩子上胭脂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著丹紅將喜服替明萱換上,又親手將托盤里的金冠替她戴上,這沉甸甸的鳳冠落下,才算是妝扮好了。
朱老夫人神情很是滿意,又頗有幾分自得,她上上下下仔細地端詳著明萱,臉上露出欣慰贊嘆的笑容,因還有兩個媳婦在這,她不便多說些夸贊的話,便將那些話都埋藏在心里。
她笑容滿面地說道,“賓客們都到了,老二媳婦,老四媳婦,你們都陪我去前頭幫著元昊媳婦待客吧。”
前頭是指賢聚堂后頭一進的東西兩座花廳,男客安排在東花廳飲宴,女客則在西花廳,中間隔著一個花園并兩堵高墻,不論景致和安全都是絕佳的。西花廳里世子夫人所居的錦秀堂不遠,女客便都安置在那處歇腳,除了交好的幾家外,便不引著進來內院了。
朱老夫人一行浩浩蕩蕩地離去,安泰院的東廂便只剩下明萱和身邊的陪嫁。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絲竹聲響,明萱知曉前頭該是開席了,她忽覺腹中有些饑餓,便忙轉身對著嚴嬤嬤說道,“嬤嬤,我餓了,是不是現在不好吃東西?”
嚴嬤嬤笑著說道,“哪有的規矩?老夫人已經吩咐備下了點心吃食,我讓人拿過來,小姐填飽了肚子,可莫要餓著了,等到了裴家,那才真的不能吃東西。”
明萱一邊用著點心,一邊問道,“那等會兒是大哥背我上轎嗎?”
嚴嬤嬤點頭,“原該是親兄弟背著新娘子上轎的,但四爺不在,世子爺是長兄,便由他代勞。小姐放心,世子爺為人沉穩敦厚,他來背您也是一樣妥貼的。”
明萱并不是懷疑世子會不妥貼,她只是有些遺憾罷了,“若是我出嫁四哥能在,那便好了。”(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