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眼一看,確實容易錯拿,但仔細比較,卻是高下立現。梁二老太太和老太妃拿了明萱的荷包,不由又贊嘆了一回,但對于羞到臉紅脖子根的明蕪,卻仍舊贊許安慰,“萱姐兒繡得好,蕪姐兒繡得也不錯,都好,都好!”
廳堂內一時歡聲笑語,但侯夫人的臉色卻已經鐵青,那方絲帕分明是放到萱姐兒的荷包中的,怎會又會從蕪姐兒的荷包里滑出來?不只梁家二老太太看得清楚,老太妃也在一旁看到了的,這下可該如何再將這絲帕里的情詩栽到萱姐兒頭上去?
她雙目微斂,強自鎮定,等整了神色,才笑著將明蕪的荷包從梁家二老太太手中接過,又想趁著機會,把那方絲帕從二老太太的身上拾起放入荷包內,卻不料梁家二老太太先她一步,已經將絲帕攥在了手中。
侯夫人的眼中閃過森寒冷意,但事已如此,她已經不能再做什么突兀舉動了,否則不僅令梁家二老太太不快,得罪了東平老太妃也與她并無益處。她這樣想著,便當作渾然不知此事般地靜默而立,臉上的神色也漸漸趨于平和。
究竟是彩蓮錯放了絲帕,還是明萱或者明蕪在作鬼,此時都不及確保兩家聯姻來得重要,其他的,以后再作追究不遲……
梁家二老太太笑著說,“我將蕪姐兒的帕子弄散了,該替你折好放回去。”
她方攤開絲帕,臉色立時變了,她凝著臉注視了明蕪半晌,并未說話,只將那方帕子遞給了東平老太妃,“太妃您也瞧瞧。”
老太妃自然認得建安伯的筆跡,這勻染白綢又是皇室內供,因質地輕薄柔軟,原是用來做貼身里衣穿的,除了宮里,盛京城中能得這等白綢的便只有幾家,在白綢上落筆,倒也像是琨哥兒的手筆。
她將目光靜靜落在了明蕪身上,端詳了許久,才沉聲問道,“蕪姐兒,告訴姨祖母,這絲帕可是你的?”
這問話不如方才輕快,聽起來倒好像有些嚴重,明蕪微紅的小臉頓時一白,她有些遲疑地回答,“回姨祖母的話,明蕪的荷包里確實帶了絲帕。”
只說帶了絲帕,并不曾承認是眼前這方。
老太妃雙眼微瞇,竟不再追問下去,只神色微妙地說道,“寧靜大長公主最愛梅花,這建安伯府里便有一座梅院。你們姐妹難得來一回,如今又正值梅花吐蕊最好看的時節,縱然冷一些,也切莫錯過了。”
她沖外頭招了招手,便有婆子進來聽差遣,“帶永寧侯府的兩位小姐去梅院看看,也不必停留,只讓她們坐在軟轎里賞玩便成。”
婆子領了命,便請了明萱與明蕪出了正堂。
老太妃又派人請了建安伯過來。
她開門見山問道,“聽說琨哥兒指名道姓要繼娶永寧侯府的一位姐兒,可是真事?”
建安伯梁琨眉頭微皺,但卻仍然恭敬地回答,“回舅母的話,是真事。”
朱老夫人壽誕那日,他與永寧侯有事相商,便提早去了侯府。霜冷路滑,引路的小廝摔了一跤,他令人扶了那小廝去,又與長隨自個前去書房。誰料到在后府月牙門處,竟能聽到那番有意趣的對答?他心生好奇,又覺得有趣,便在永寧侯談及續娶時開口要了顧明萱。
這確實是真事。
梁二老太太便凝著臉色將那方絲帕遞了過去,屋子里并沒有旁人,皆是嫡親的長輩,她便不曾十分客氣,倒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琨哥兒,倘若你真心歡喜那位小姐,便不該這般孟浪行事。”
愛之深,責之切。
梁琨敬重嬸娘,自不會因這番話而惱了。但看到看到絲帕上那酷似自己的字跡時,他微沉的雙眼卻露出凌厲波鋒,他沒有寫過這些字,自然不會做這等魯莽事,但他心里卻十分清楚有誰會這樣做,能這樣做,且必須這樣做。
畢竟是結發之妻,又是將死之人,這等時候,便是為了兩個兒子,他也不能打了顧明茹的臉。他瞥見躺在案上的荷包,以為這是明萱的物事,只好忍氣認下,垂頭低言,“嬸娘教訓的是,是侄兒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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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