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正屋內(nèi)便有些悄聲議論。
安國公夫人也有些驚訝,明萱雖然三年不曾見客,但從前卻是花會宴席上的常客,她為人活潑熱情,雖也討人喜歡,但終究被顧三老爺寵愛得有些過了,沒有女孩子的貞靜嫻雅,跳脫得倒像個小子。
沒想到這綺麗針法竟出自顧明萱之手!
安國公夫人便笑著說道,“原來是萱姐兒的手藝,真真繡得別致!”
老太妃聽了,便含笑向明萱招了招手,“萱姐兒過來。”
她拉住明萱的手,慈眉善目地問道,“姨祖母正想問你,那對壽蝠的眼睛處,你可是用了唐伯安的點睛技法?”
明萱乖順地點了點頭,“回老太妃的話,的確是點睛。”
老太妃的臉上便有些動容,“聽說這點睛技法甚難,唐伯安故去后,也常有畫林高手模仿,但總難有人得他精髓。我見你既將這技法融入繡品尚能如此傳神,倘若叫你畫出來,豈不是更得心應(yīng)手?”
她贊許地望了明萱一眼,隨即又開口問道,“可是你父親教會你的?”
聽提及顧長平,明萱有些吃驚,不是說當年顧長平因與二皇子有牽扯才被韓修行押入獄的嗎?雖然她一直都覺得疑惑,顧長平不支持女婿九皇子爭嫡,倒與二皇子牽扯上實在不符合常理,但三年前韓修帶上的那份圣旨上卻是確實寫著“有謀逆之嫌”的。
謀逆是頂天的罪名,哪怕已經(jīng)時過三年,也仍然是個需要忌諱的話題。但常人避之還不及的事情,老太妃卻為何那樣坦蕩自然地就問了出來?
明萱低垂的眸子微微轉(zhuǎn)動,小心斟酌著答案,“回老太妃的話,是。”
老太妃的笑容越發(fā)慈和,輕輕揉了揉明萱額發(fā),“我年輕時曾得過一幅唐伯安的妙蓮觀音圖,后來因些緣故弄沒了,這會看到你會點睛,我便又想起那幅畫來。萱姐兒,若是得空,給姨祖母畫一幅可好?”
明萱哪敢說不?
她恭順地點頭,“姨祖母喜歡,明萱明兒便開始畫。”
老太妃見明萱果真像朱老夫人說的那般換了個人,也覺得有些心酸,憐惜過后,卻又為她感到欣慰高興。名門貴女未出閣時恣意灑脫雖不是什么壞事,但將來有了婆家,總還是現(xiàn)在這樣沉靜端方比較穩(wěn)妥。
她這樣想著,便有心想要再助明萱一把。
老太妃忍不住笑著點了點明萱的眉心,“真是個實誠孩子,姨祖母說要這畫,可不是立時非得不可的,你這大過年的就一心一意為我作畫,也不怕你祖母惱你不懂事?”
明萱一時怔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由拿眼去瞅祖母。
朱老夫人趁機便說,“這也是萱姐兒的踏實。您看,她明明會畫圣的點睛技法,倘若她替我作一幅觀音大士畫像,我看了定然歡喜,就算費力氣,也不過幾日光景。可這孩子偏不,非要費了好幾個月的功夫抄齊九十九部金剛經(jīng)獻到佛前,說是替我祈福賀壽。”
在座的都是清涼寺的常客,永寧侯府老夫人獻經(jīng)書施義粥的事約莫都有所耳聞,原只知道是侯府某位后輩做的,沒想到竟是這位剛得了老太妃盛贊的七小姐,于是望向明萱的目光便又與方才不同,心思活泛些的,立時便想到顧明萱已出孝期,身上并未有婚約,她雖年紀略大了些,身份也不再堪得嫡長,但若是家中還有未曾婚配的次子老幺,這門親卻也是做得的。
朱老夫人目光掠了一圈,見果然有人盯住了明萱一舉一動,心中一塊大石便悄然落下。
她心內(nèi)暗想,群英會上自己覺得不錯的那位顏公子處,自然還需要子存去試探一番的,但若是今日這些夫人中有人相上了萱姐兒,那便再好也不過了。萱姐兒若能說上門
技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