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警察,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兩件,一是抓賭,因為不但賭資全部沒收,還可以對參賭之人罰款,辦案的警察可以從中分到相當的分額,有時,如果只是兩三個警察偶然發現的dubo,在沒有上級和領導知道的情況下,收到錢后甚至會全部私吞。
另外一件事則是抓嫖,這個更是來錢,罰款從一千、三千、五千到后來的數萬,這個,是根據嫖客的經濟實力決定的。在抓嫖最盛行之時,某縣的縣委書記在平原嫖時被抓個正著,這個縣委書記平時根本沒把小警察放在眼中,而是威脅警察立即把他放了,我是某縣的縣委書記,否則要怎么怎么。
這些警察一聽,頓時大笑一陣,大笑后一個警察立即拿起賓館的電話,就給平原市警察局局長打了過去:“武局長啊,我們抓到一個嫖客,他說他是某某縣委書記,還威脅我們把他放了,否則要我們好看,局長啊,你看,我們是放好呢,還是不放好呢?”
當然,還有一類案子他們也喜歡辦,就是經濟類案子,但他們插手經濟類案子的手法很有問題,后來便被檢察院系統接手了很多案子過去,譬如反貪局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立的。
“發現?暫時沒有。不過,想要人贓俱獲,也不是多難。”此時,趙無極正在對費家大院的房子,進行一間一間的分析,最終,讓他在后院的一間柴房里發現了問題。
費家的廚房在前院廂房,這后院怎么會拿一間房子來堆柴禾呢?顯然,這些柴禾或稻草掩蓋著什么秘密。只是,趙無極還不太確定,這柴禾下面是個地窖還是一個地道。
如果是個地窖,下面的空間就應該比較大;而如果是個地道的話,通到外面的距離就不會太遠。經過大約一分鐘左右的尋找,趙無極在費家大院后的竹林里,發現了三個冬天用以窖藏紅薯的土窖。不過,趙無極并不能確定到是地窖還是地道,只有去了費家大院再見機行事了。
費家如此做,其實是有深刻的根源的。
費家祖上,也即費仁富、費仁強爺爺以及上的長輩,都是袍哥出身,屬于在社會上撈偏門為生的。到了費仁富爺爺這一輩時,見新華夏勢不可擋,及時與袍哥組織脫離了關系,并投身到新政權的懷抱。
當時,費家也頗有資財,但房子并不多,土地就更少了,因此,在土改時隨便怎么評成份,最多都只能評個“中農”,村里有人不服氣,可上面的政策又是那樣規定的。地主、富農、中農、貧農,以土地財產為主要根據。
而費仁富和費仁強的爺爺費有田則仗著自己見識廣、能寫能算(讀過新學),很快獲得了新政府的親睞,并成了斑竹河村的,重點培養費仁富。
前任支書因為年紀大,準備辭職之時,就推薦費仁富擔任支部書記,但是,當時費仁富的父親費仁成還當著村長,而且費佳成的年齡并不大,剛好60歲。總不能一家人把書記、村長都當著吧?
這時,費仁富向費佳成算了一筆賬:“老爸,你這個村長最多還能干個五年,讓面就得叫你讓位;現在,你把村長讓出來,我就能當支書,而且我年輕,一當就可能幾十年,而且,支書比村長更大,這筆賬,你老不會算吧?”
費佳成一想,這是個理唉,于是,便辭了村長。
費仁富擔任支書伊始,正是華夏發生巨變之始。最初的兩年,費仁富還是比較本份,沒敢做什么非法的事情。但是,有次他去盧江開會時,一個城郊鄉的支部書記拉他去茶館打牌,頓時就打開了他的視野:尼媒,還可以這樣掙錢啊!
當時,費家已經有了一座四合院,即后面的那些房子,要在家里開一個賭館,房子到是夠的。但是,費仁富并沒有急著行動,因為他也知道,政府是禁賭的,如果抓住自己開賭館的話,不但支書位置不保,說不定還得吃牢飯。
于是,費仁富便與自己的鐵哥們,即那個費寶華的父親費仁禮商量,準備搞這個事情,但得做好準備。做好什么準備呢,就是在家里挖一個地道直通房子后面的竹林,政府從前面來,dubo的人從地道鉆進竹林,就等于龍游大海。
經過兩年的謀劃以及準備,這個鄉村深處的賭館終于在1981年的冬天正式開業。
這時,國家某些方面的政策開始嚴格起來,譬如計劃生育,譬如砍伐樹木,譬如宅基地,這些政策,對于普通農民來說,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但是,華夏對農村的治理,向來只能達到縣一級,新華夏才進入到鄉,至于村,過去則由士紳說了算,新華夏則由支書和村長說了算。
因此,哪怕國家政策是再高的高山,也得經過費仁富執行是不?因此,費仁富把這些政策作為他的“大棒”或“胡蘿卜”,很是威脅或團結了一批人。
只要是聽話的,想要個二胎甚至三胎,那還不簡單?如果是不聽話的,你們家修房子想砍一棵樹都不行,否則,你上午砍樹,下午就會被派出所給銬走。
至于費家的賭窩,也因為上面的因素,大家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再說,你去告能告個什么呢?農村里本來就有dubo的習俗,以及還有很多其他的陋習。
而費仁強年輕時積累的人脈在dubo事業中終于大放異彩,譬如“放水”,有的人輸得太多,還不起怎么辦?自然得有人幫忙去收債,拆房牽豬是最簡單的,賣兒賣女也不是不可能。
事實上,斑竹河村那些還不起賭債的人家,有近十家人的女兒都是費仁富“作媒”遠嫁綏蒙的,至于那彩禮,當然就由費仁強拿來抵賭債了。
而康明全,則正是掌握了費仁富開賭館、逼得鄉鄰妻離子散的證據,才被費仁強下決心給殺掉的。不過,這樣說似乎也不恰當,在斑竹河村,知道費仁富這些惡行的人并不少,但并未遭到費仁強的報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