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斬緣（第1頁）

鄂畢河要塞地底三百丈，血腥味濃得能嘗出鐵銹味。我踹開最后一道金屬門，眼前的景象讓靈核都為之震顫——

陳芝兒懸浮在祭壇中央，腹部裂開的傷口中延伸出七條幽藍光索，與水晶棺中那個逐漸“復活”的嬰兒相連。嬰兒干癟的皮膚正變得飽滿，但顏色是不正常的青灰，眉心倒置的方舟印記旋轉著擴大。最駭人的是，它睜開的眼睛里沒有瞳孔，只有兩團跳動的藍火。

“陛下快走”陳芝兒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整個祭壇都在共鳴，“他在我體內種了東西”

我一步踏前，靈核金光全開，卻在距離祭壇三丈處被無形屏障阻擋。地面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與我皇陵地宮所見如出一轍。

“終于見面了，守護者大人。”嬰兒干尸的嘴一開一合，發出的卻是成年男聲。它——不，他——緩緩抬起小手，幽藍靈炁在空中勾勒出林玄的虛影，“或者說，姐夫？”

最后兩個字像淬毒的匕首扎進心臟。我瞳孔驟縮：“你叫朕什么？”

虛影輕笑，手指輕點。陳芝兒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更多幽藍光索從她傷口中迸出！與此同時，祭壇地面裂開，露出下方流淌的液態靈炁——那顏色與皇陵地宮中追逐我的液體一模一樣！

“介紹一下。”林玄的虛影飄到嬰兒上方，“這是你兒子，葉暝。當然，你也可以叫他火種二號。”他俯身撫摸嬰兒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令人作嘔，“當年從芝兒子宮里取出來時，才這么點大……”

“畜牲！”我一拳轟在屏障上，反震力讓整條手臂血肉模糊，“她為你出生入死！”

“為我？”林玄突然大笑，虛影一陣扭曲，竟變成了我熟悉的模樣——已故錦衣衛同知沈煉！那張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左半邊臉突然龜裂，露出下面的金屬結構，“陛下忘了？崇明島戰役，是您親手把我送進方舟的！”

記憶如雷霆劈開腦海。三年前那場決戰，沈煉為掩護我深入方舟核心，被靈炁亂流吞沒……所有人都以為他尸骨無存。

“方舟改造了你……”我聲音嘶啞。

“是進化！”沈煉——或者說曾經的沈煉——狂熱地張開雙臂，“我看到了真相！什么火種計劃，什么文明延續，都是謊言！方舟要的只是最完美的載體！”他指向嬰兒，“比如這個孩子，比如你懷里的葉曦！”

陳芝兒突然劇烈掙扎起來：“陛下他騙了所有人方舟會吃掉被標記的孩子曦兒危險！”

話音未落，她腹部的光索猛地繃直！嬰兒葉暝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眉心印記射出一道藍光，直奔我而來！我側身閃避，藍光擦過臉頰，在后方金屬墻上腐蝕出一個大洞。

“沒用的，姐夫。”沈煉的聲音帶著戲謔，“你舍得傷這孩子嗎？他可是芝兒親骨肉，曦兒的同胞弟弟。”他手指輕勾，陳芝兒又一聲慘叫，“還是說，你打算連她一起殺？”

我死死盯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右手悄悄在背后勾勒「魂引」陣圖。術式剛成型一半，祭壇突然劇烈震動！穹頂裂開一道縫隙，乳白色的光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是葉曦的靈炁！

“父皇！不要！”葉曦的聲音在靈識中炸響，伴隨著完整的「魂引」術式強行灌入我的意識。無數信息流沖刷而過，最終凝結成一行血淋淋的文字：

「代價：血脈斷絕，因果盡消。」

我渾身發冷。這意味著一旦施展，葉曦將不再是我的女兒，所有相關記憶都會被改寫。這才是太祖警告的“反噬”！

沈煉似乎察覺了什么，突然暴起！他操控嬰兒葉暝撲向陳芝兒，七條光索瞬間變成絞索：“既然猶豫，那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