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自稱姓羋的青年,他居然夸口,他能打碎太后老圣母的滿口大牙?
開什么玩笑?
這年輕人生得這般俊俏,居然是一個瘋的!
當今太后,垂簾聽政數十年,多少宗室親王、多少王公大臣,被她慢悠悠的斗倒,一個個滿門抄斬、不得超生:
當今太后,更是手腕高強,在列強之間借力打力,那個平衡之術玩得純熟無比。平海城那般多的極西洋鬼子,平日里交橫跋扈,欺負起大玉朝的子民,就好似野熊拍兔子一般肆意,一旦說起太后老圣母,也多嘖嘖驚嘆,敬畏莫名。
更兼當今太后,牢牢把控了整個大玉朝。
兆億黎民也就不提了,偌大的大玉朝,數以千萬計的威武大軍,嘖嘖!
你生得這般俊俏俊美的小年輕,看年齡不超過十六歲的黃口小兒,你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吾等之事,和當今太后老圣母,著實沒有半點兒干系。”一名最為老成穩(wěn)重的中年男子沉聲道:“小哥萬萬不可胡言,省得給自己招惹禍事。”
羋姓青年笑了:“既然和太后無關,你們只管說吧,你們遇到了什么難事?難不成,是地方官僚蒙蔽天聽,魚肉百姓,強占了你們的家產,甚至是霸占了你們的妻女,甚至搶走了你們的老母不成?”
羋姓青年這話說得……幾個同行男子無不翻了個白眼。
那老成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和身邊幾個同病相憐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啪嗒’幾聲,他們的眼眶里同時流出熱淚,一行行清淚順著面頰流淌了下來,清脆有聲的落在了地上。
“這位,羋先生,吾等,實在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啊!”老成的中年男子‘咕咚’一聲,一頭磕在了地上,開始痛哭流涕,向羋姓青年述說起自己一行人這幾個月來的噩夢。
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歡天喜地的大玉朝百姓,所有人都在歡喜雀躍,鼓噪叫好。
大江上游,幾條高速內河炮艇正順流而下,不斷拉響了汽笛。
看那內河炮艇上懸掛的旗幟,這是萬國租界英吉士海軍所屬。
看到這幾條炮艇,兩岸百姓更是瘋狂——很顯然,上游將近三千條龍舟,已經出發(fā)了。
于是,人群中,大大小小的賭檔販子往來奔走,不斷地從一個個百姓手中接過細碎銀子,或者干脆是一吊兒銅錢——大過節(jié)的,小賭怡情,大玉朝的百姓們也不介意在某一條,或者某幾條龍舟身上下一注。
超過百萬人共同參與的賭局,總資金數幾近千萬,一旦押中了龍頭錦標的獲得者,乖乖隆個咚,又是一輩子的飯折子到手!
現場氣氛幾乎爆開,但是無論四周眾人如何的喧嘩鼓噪,沒有一個人靠近這個角落,所有人都在三丈外揮動肢體,瘋狂的噴濺口水。甚至,他們的吼叫聲,乃至近處的火銃和小炮發(fā)出的轟鳴,都變得若有若無。
老成男子娓娓述說。
他姓嚴,乃是江東行省碣石郡平海縣南潯鎮(zhèn)土著,嚴家,更是南潯鎮(zhèn)除開平遠堂刑天氏之外,落戶最早的大家豪族。依托著平遠堂刑天氏的庇護,嚴家世代經營,積攢了潑天的富貴。
論土地,嚴家在碣石郡、江東行省,乃至其他幾個行省,有良田數十萬畝。
論礦山,嚴家在周邊省份,也有銅鐵、水銀礦產,乃至在極西百國極其搶手的鎢礦、錫礦等三十幾座,每一座都堪稱一座金山。
論商戶,嚴家大大小小的商鋪有五六百處,往來大玉朝各地的商隊,也有近百支。那等運貨數十萬斤的內河大沙船都有數十條。
論勢力,嚴家自從發(fā)了家,也就努力朝著書香門第靠攏。如今嚴家祖宅門前的大街上,還杵著二十八座進士牌坊,族中冒出來的舉人、秀才數量,何止百數?如今大玉朝都城焚天城中,六部之中,嚴家就有一位實權的侍郎。
尤其是最近幾年,嚴家更是和平遠堂刑天氏新封的平波伯刑天青書走得近了。
嚴家,就是刑天青書‘極樂香’買賣最大的分銷商之一。
憑借這門生意,嚴家短短幾年的時間,身家又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