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還未到九點的天不冷不熱,晚間燈紅酒綠的煙花之地則在白日里隱入如海般的高樓。
你我活在當下,得過且過,過著按部就班枯燥乏味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的生活。年輕人追求高昂的理想而邁入光影交錯的時空,成為穿梭在長街的白色幽靈。
黎妍正苦惱于se傳媒的面試,身心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不停喝水緩解心理壓力。
這家持牌照合法經營的“色”公司幾乎壟斷本地區av行業,以高收入、高水準聞名于世,與此同時,踏入公司的門檻也相當高。
平心而論,她的偏見放在這沒有任何用處,錢到手才是真的,并且隨著性工作合法化,維護性工作者的權益,這時代里無論是擦邊還是色情都再正常不過。
終于輪到她,蹩腳地介紹走完流程,她只希望能順利通過。
“黎妍小姐你好,我是齊明舒,請坐吧。”面試官瞇著眼睛,掃了她幾眼,黎妍容貌明麗,有著一雙澄凈、寂然的水眸,素顏驚艷又耐看,適合走純欲風的路線。閱美無數的男人沒在她身上過多的停留,隨意地翻著她的資料,身高、三圍、體重、體脂率、健康狀況都清晰寫在上面。他漫不經心地問了句:“為什么想來做這個工作?”
“經濟拮據,想緩解經濟壓力。”她直白地說。
“看你讀的是xx大學,名校啊,貸款上學?”他很清楚她對這份工作非常渴求。
“是。”
他說了些盡可能拉近他們之間距離的話,然而不奏效。他辦公室里原木裝修給人親近之感,藝術畫和盆景是有生命力的,室內裝修是閑適型,和他本人的氣質天差地別。并且在她眼里,齊明舒毫無煙火氣,甚至不如室內綠植生機盎然。她敢篤定,無論他說多少話,無形的隔閡感都會貫穿他們之間的關系。
“介紹你來面試的人是身邊的朋友或者中間人?”
“不是……是路過胭脂街(虛構地名,紅燈區所在地)時看到宣傳和兼職廣告才想來試試。”如果她找了關系,這份簡歷就不會落到齊總的手里。
“之前對性工作有了解嗎?”
“只有一些,并不多。”
“每周做愛次數?”齊明舒的問題總是不能再直接,如一把利刃解剖她,精準切割,以求最佳剖析結果。這個人漠然,恍若對世界上一切世事都那么冷靜客觀,完美呈現出“工作就是工作,不需要摻雜個人感情”的模樣。
堂而皇之問隱私,習慣性地在尷尬時咬唇,說道:“每周,一次。”她做愛的次數寥寥無幾,有性沖動的時候總是出于沒時間沒精力沒伴侶而繞過。
齊明舒看出她在撒謊,看破不戳破,繼續問:“你對性的看法?喜歡性,喜歡做愛嗎?”他的目光已經從臉下移到胸、腰、三角區。沒有配飾的素凈,白襯衫下的身材姣美、勻稱,單論身材,性感風似乎也很合適。
“我覺得性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當然是喜歡了。”她滿臉程式化假笑,前半句不一定真,后半句鐵定假。
他知道問不出什么,“嗯,那能接受測試嗎?”
“什么測試?”從問隱私起,他們的關系就越界了,變質了,她很清楚性工作的測試是什么,當然是做愛啊。但她怔住了,傻乎乎問了聲。
“簡單說,身體檢查——跟我做愛。”齊明舒一向不喜歡遮遮掩掩,他那已經不是要求,而是赤裸裸的命令。
她驚得叫了一小聲,“啊!嗯……明白。”
握住經濟問題就能扼住她的咽喉,得逞的大尾巴狼撕掉虛偽的面具,“衣服脫掉,我要看胸型。”
她怎么都沒法下手解開紐扣,潛意識里告訴她:解開這顆紐扣就再也無法回頭了,會墜入萬丈深淵。
“不想解開?可你這個樣子沒辦法繼續面試了,你還怎么做這份工作?如果擔心人身安全,那請放心,第一次都是會怕的,第一次嘛,就是會有芥蒂,過去了就好了……”語氣是平和的,甚至帶著絲溫柔,但那些是誘惑她邁出第一步的手段而已。
日光勾勒出刺眼的輪廓,毫厘之間的距離,卻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