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是從很深的水底,緩緩地、掙扎著向上浮。
最先恢復的是嗅覺。
那股清冷的、混合著木質與藥香的檀香味,比之前更濃了一些,仿佛有人在她睡著時,重新燃了一爐香。
緊接著是聽覺,有極細微的、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很有節奏,就在耳邊。
陳然的眼睫顫了顫,終于睜開了眼睛。
視線還很模糊,她看到一個放大了的、輪廓柔和的側臉,離她極近。
那人正靠在榻邊,低頭看一份文件,午后的陽光從他身后斜射進來,將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絲質襯衫映出溫潤的光澤。
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靜,微微轉過頭。
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墨綠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睛。近在咫尺。
就在這一瞬間,一種被壓抑的、源自生物本能的警報,在陳然體內轟然炸響。
她聞到的不再是檀香,而是一股更具侵略性的、如同陳年佳釀般醇厚卻又帶著絕對壓迫感的信息素。
那是s級alpha的氣味。
它不像沉柯那樣張揚外放,而是像深海的壓力,無聲無息,卻能將人擠壓變形。
陳然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猛地向后縮去,試圖拉開距離。
這個動作是如此的倉促,以至于陳然的手肘撞到了背后冰涼的墻壁,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然而,她沒能成功。
一只溫熱而有力的手掌,在陳然退縮的瞬間,便已經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只手的力道并不重,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讓她所有的掙扎都變得徒勞無功。
她被牢牢地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醒了?”
沉閔行的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仿佛對她剛才的反應視若無睹。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另一只手也撫了上來,捧住她的臉頰,強迫她重新看向自己,“看來你睡得不錯。睡了兩個小時,連我什么時候坐在你旁邊都不知道。”
“沉先生。”
陳然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那聲音卻因為心跳過速而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