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無法燃燒的干冰（第2頁）

這是一個陷阱。無論回答是褒是貶，都會落入他預(yù)設(shè)的圈套。

說好，是虛偽奉承。說不好，是背后非議，等同于背叛。

這個問題，考驗(yàn)的不是她的看法，而是她的立場。

茶室里再次陷入安靜。

陳然垂下眼，看著自己腳尖前那片被陽光照亮的地板。幾秒鐘后，她重新抬起頭，迎上沉閔行的目光。

“在我看來，沉少是一團(tuán)火。”

她緩緩開口，選擇了一個中性的比喻，“他明亮，炙熱，充滿了生命力。他能照亮周圍的一切，也能灼傷試圖靠近他的人。他渴望燃燒，渴望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甚至不惜將自己燃盡。”

“火？”

沉閔行咀嚼著這個詞，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個比喻確實(shí)很有趣。火需要燃料，也需要有人控制風(fēng)向，否則，很容易失控，燒掉不該燒的東西。”

“所以他才需要您。”

陳然順著他的話說道，“您是那個為他提供最好燃料的人，也是唯一能掌控風(fēng)向的人。而我，或許只是他在燃燒過程中，偶然迸出的一點(diǎn)火星。也許能點(diǎn)燃一些東西，也許很快就會熄滅。這都取決于風(fēng)，也取決于他自己。”

她再一次將自己擺在了最安全的位置上，既肯定了沉柯的價值，又強(qiáng)調(diào)了沉閔行的絕對主導(dǎo)地位，同時把自己定義成一個無足輕重的偶然因素。

沉閔行看著她，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了。

他發(fā)現(xiàn)和這個女孩交談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她總能精準(zhǔn)地理解他話語里的深層含義，并給出最得體的回應(yīng)。

她像一塊上好的海綿，能吸收掉他所有的施壓，并將其轉(zhuǎn)化為對自己有利的態(tài)勢。

“火星，有時候也能燎原。”

沉閔行輕聲說，似乎意有所指，“尤其是在一片干燥的森林里。”

他踱步回到茶桌旁，重新坐下，為自己斟滿一杯茶，“我聽沉柯的助理說，他昨晚，是在你那里過夜的。”

他的語氣平淡，卻瞬間打破了之前所有的默契和平衡。他不再兜圈子，而是直接切入了最核心、也最私密的部分。

陳然的身體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

她沒想到他會把話說得這么直白。她放在身側(cè)的手指，無聲地蜷曲起來。

“是的。”

陳然承認(rèn)了，沒有試圖辯解或掩飾。

在這種人面前，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沉閔行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不僅僅是信息素的吸引。他看你的眼神，那種混合著占有、炫耀和依賴的光芒，我很多年沒在他身上看到過了。上一次，還是在他小時候，得到：無法燃燒的干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