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像一層薄薄的、shi冷的紗,籠罩著這座剛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城市。
晨星資本辦公室的陽臺上,風很大,吹得陳然身上那件剪裁合體的職業套裝獵獵作響。
陳然靠在冰涼的金屬欄桿上,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
這是她第一次抽煙。
那股辛辣的煙氣第一次涌入肺里,帶來的不是想象中的鎮定,而是一陣劇烈的、不受控制的嗆咳。
陳然彎下腰,扶著冰冷的陽臺欄桿,咳得撕心裂肺,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清晨的空氣很涼,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刮過陳然灼痛的喉嚨。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學著做一個“大人”,是這么辛苦的一件事。
陳然將那支只抽了兩口的、細長的女士香煙在欄桿上按滅,扔進了角落的煙灰缸里。
嘴里滿是苦澀的、陌生的味道。
她抬起頭,看著遠處那棟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沉默的、沉氏集團的大樓,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這時,放在口袋里的那只備用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還是那串沒有歸屬地的、幽靈般的匿名號碼。
“看來,我們的小然,終于也開始需要用尼古丁,來排解煩惱了。”
電話一接通,便傳來陳祁那帶著一絲玩味笑意的、慢條斯理的聲音,“怎么,哥哥給你的‘禮物’,太燙手了嗎?”
陳然沒有說話。
她只是握著手機,走到陽臺的另一端,背對著身后的辦公室,讓自己完全暴露在清晨冷冽的風里。
她需要這點寒意,來讓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
“怎么不說話?”
電話那頭的陳祁似乎很有耐心,“是在想,該怎么用那份資料,去和沉閔行攤牌嗎?還是在想,該怎么把它包裝成一份‘忠誠’的禮物,去向你的小情人邀功?”
“我只是在想——”
陳然終于開口,她的聲音很平靜,像結了冰的湖面,聽不出任何波瀾,“我的哥哥,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在自己妹妹的房間里,安裝竊聽器。”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陳祁一聲愉悅的輕笑。
“哦?你是怎么發現的?”
陳祁的語氣里充滿了好奇,像一個老師在考校自己最得意的學生,“我以為,我做的已經足夠隱秘了。是那支錄音筆嗎?”
“你不用詐我。”
陳然冷冷地回答,“我只是在猜。畢竟,能讓你在千里之外,都對我的生活了如指掌的,除了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我想不到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