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雪渾身冷寒,身體的疼痛不及胸口千萬分之一。
“穆亭,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我們不是”
他們不是京城最人羨人慕的眷侶嗎?
從他還是籍籍無名的窮書生開始,江濯雪便扶持他,為他散盡家財、與父母決裂,硬生生將他幫扶為一國丞相。
她當了一輩子不孝女,只求跟愛人長相廝守,換來的卻是男人毫不留情的鄙棄?
江濯雪趴在地上不住咳血,年過四十正雄姿英發(fā)的男人則奪過崔誠未灌完的藥,往她嘴里塞去。
“蠢貨,你也該死了。”
崔穆亭扯著她的頭發(fā),猶如對待牲口一般。
眼底竟然浮現(xiàn)些許猙獰!
“江濯雪,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只有你死了,我的拂衣才能成為丞相府名正言順的夫人,現(xiàn)在,你總算可以和你那一家子廢物團聚了!”
江濯雪倒在冰冷青磚上,潺潺黑血從她嘴角流出,雙目死死瞪著房檐,死不瞑目。
……
“夫人,安胎藥來了。”江濯雪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頭昏腦脹,小腹更是隱隱作痛。
江濯雪睜開眼,面前一張清麗的容顏映入眼簾。
是侍女青梅!
可青梅不是死了嗎?
她身體每況愈下,崔府中饋權(quán)也落入蘇氏手中,她剛病倒,青梅就被污蔑偷盜銀兩,被亂棍打死。
青梅端著安胎藥走近,江濯雪卻拉住她的手:“青梅,現(xiàn)在是何年份?”
青梅一怔,老實道:“大齊二十八年。”
大齊二十八年?
她重生了?重生到她與崔穆亭成婚的第一年!
窗外春意正濃,屋內(nèi)還擺放著不少安胎之物,眼熟又陌生。
青梅瞧她這模樣,嚇得心臟一跳,急道:“夫人,您這是哪兒不舒服?大夫說了,您腹中的孩子無礙。”
上一世這個時候,青梅便是這樣安慰他。
她本是侯府嫡女,卻因春日宴落水被崔穆亭所救,就那一眼,便不可一世地愛上了他。
就算斷絕關(guān)系,也要嫁到崔家。
她耗盡心血為他們父子二人謀得一切,假裝替他在官場上疏通道路,擺平京城名門。
短短十五年,資質(zhì)平平的崔穆亭就從一文白書生升成正一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