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圍在樹下做什么?”“阿奶說,在這里等,爹爹一回來就能看到我們。
”小女孩約莫四五歲,聲音稚嫩清脆。
“爺爺,領粥,讓我等。
”這個男孩兒更小,說話還奶里奶氣的。
“……”一開始謝其獲只是漫不經心,聽著聽著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了。
隨后她又去了城中好幾個不同方位的街巷打探,情況大差不差。
住在縣里的大部分都是幼童和年長的老人家,就算是外出務工,家里的青壯年也不至于常年都不回來,他們都去哪里了?———按照約定的時間,謝其獲與沈清澄一同前往臨江閣,出席了宴會。
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后,又在嬉笑間拒絕了諸位或明或暗的贈禮,謝其獲借口不勝酒力離席了。
上午謝其獲回來以后,沈清澄就感覺她似乎情緒不對,趕著赴約也沒能及時詢問,現下她昏昏沉沉的樣子更加沒法問了。
再有一個拐彎就能看見驛站的大門了,剎那間一個不明物體“嗖”地穿過車窗,眼見馬上就要砸到沈清澄身上,原本躺在軟墊上的謝其獲猛地起身,下一瞬,手中多了個小小的粗布袋。
回到熟悉的房間,謝其獲立馬一改醉眼朦朧的模樣,眼神清澈一看就耳聰目明。
她警惕地捏了捏剛繳獲的布袋,確認沒有危險后將其打開。
里面只有一些碎米粒,米粒中夾雜著一些淡黃色的顆粒物,似乎是泥沙。
沈清澄接過布袋仔細觀察,而后又湊上去聞了聞,識別出顆粒為何物后,左手不禁攥成拳頭。
“陳米混了些粗鹽。
”剛從鹽井中采出來、未經過加工的那種。
別說剛才謝其獲只是佯醉,就算真的喝多了此刻也清醒了。
私采鹽礦,視同謀反。
澤川縣是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謝其獲又想起上午的發現,這兩者之間又什么聯系嗎?將民巷中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全部道出,謝其獲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她只是一個巡察使,能做些什么呢?沈清澄終于得知了今日她情緒不佳的緣由,神經稍微放松了些,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夸贊,真不愧是二弟給自己找的好差事啊。
他看著一向神采飛揚的謝其獲眉頭緊皺,寬慰道:“現在我們勢單力薄,先按下不表,等運送物資的隊伍到了才方便操作。
”謝其獲感受到他話語間的安撫之意,長舒一口氣后感嘆:“殿下您真是有個好弟弟啊。
”還挺兄友弟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