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菁說到底只是謝家的表小姐,并非嫡出的金枝玉葉,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京中各家私下議論時,嘴上雖惋惜著“表小姐終究難登大雅之堂”,眼底卻多半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漠然。
而關于李鶴川,后來的謝易墨也終究是知曉了全部真相。
他自始至終對自己的那些溫存與許諾,不過是想借著她的名義,去報復惡心謝凌罷了。
那一刻,謝易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猛地竄起,順著骨頭縫鉆進四肢百骸,凍得她渾身血液都似要凝固。
昔日里那些讓她心動的眉眼、讓她沉溺的低語,此刻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冰棱,狠狠扎進心口。
她甚至不敢回想自己曾為他不顧一切的模樣,那份熾熱的愛戀被如此不堪地利用,只剩下蝕骨的羞恥與寒意,讓她連提及這個名字都覺得臟了口舌。
何洛梅心疼她心疼不已,卻唯獨沒有承認自己的錯處過,謝易墨對她也更加冷淡。
何洛梅看著她,恨鐵不成鋼,“這幾日你繼續去祠堂那邊跪著,抄經幾日,我再放你出來。”
縱然心疼女兒,可謝易墨犯了錯,依然要按家規處置,否則以謝易墨敢在寺廟與人通奸的勇氣,將來指不定還要惹出什么禍事!
謝易墨卻是無所謂,她心里想著,左右這院子也待膩了,換個地方罷了。
何洛梅被她這輕飄飄的態度噎得一口氣沒上來,指著她的手都在發顫,終究是恨恨地甩了甩袖。
今夜謝易墨照舊去祠堂跪著。但腹中饑餓實在難忍,便讓雀兒悄悄去端些點心來。
謝易墨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跪著,沒承想一陣穿堂風卷過,竟將祠堂里的燭火盡數吹滅。
周遭瞬間陷入黑暗,連燈籠也被雀兒一并取走了。謝易墨沒法子,只得獨自起身出去,想找個火折子重新點上蠟燭。
可剛走到祠堂門口,隔壁偏院卻隱隱傳來些異響。
謝易墨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玄衣男人正站在偏院門口,形跡瞧著有些鬼祟。她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借著那人手里提著的燈籠光,看清對方面容的剎那,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大伯父?
謝易墨屏住呼吸,悄悄湊近別院的門。
可下一秒,眼前的景象讓她如遭雷擊。
謝誠居的懷里竟還抱著一個女人,兩人姿態親昵,顯然并非尋常相處。
謝易墨倒吸一口氣,捂住了嘴巴。